临安城的大门,通常情况下是不关门的,只是近几日临安城里齐楚人士越来越多,所以临安城才临时恢复旧制,日落闭门,日出开门。
即便闭门,一般是在寅时初刻,也就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城门就要开门,与此同时,大内皇城的门也会同时开启,让文武百官入宫朝会。
但是在九月十一号的清晨,临安城十二门悉数关闭,许多等在城门口想要进城买卖的百姓或者是要出门的临安人,都被堵在了城门口,在十二门门前熙熙攘攘。
各个城门口的守将也紧张不已,他们各自面对着一群身穿青丘服的宗卫,这些宗卫脸色严峻,言行极为强硬,那就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出城进城。
余杭门守将张畅疾言厉色,对着眼前的宗卫高声训斥:“你们青衣卫这是什么意思?未经请旨就要封锁十二门?是谁给你们的权柄?莫非安王爷要造反不成?!”
他面前的几个宗卫对视一眼,都想起了上级的死命令,于是各自抽出腰间狭长的青丘刀,冷冰冰的指向张畅。
“张总兵,吾等是天子亲军,所言所行自有天子诏命,你安心等候圣旨就是,如果妄动,休怪青丘刀下无情!”
张畅勃然大怒,怒视了几个青衣卫一眼,却无可奈何的忍了下来。
其余十一门的情况,也都大概如此。
一座城池的城门,可是重中之重,历来政变,第一件事就是要控制城门,眼下青衣卫不由分说,也没有请旨,就强行封锁了十二门,由不得这些守门的总兵不紧张。
这还是因为张畅是武人的缘故,对于赵显并不是如何排斥,若是那帮子文人知道了这个消息,绝对立马就要回家写奏章,参赵显一个谋逆的罪名了。
与此同时,赵显的黑马也已经到了皇城之中,他对着守备皇城的禁军守将晃了晃赵睿赐给他的金牌,也不下马,直接在皇城御马,朝着大内飞奔而去。
此时,在赵睿的寝宫玉极宫中,这位成康皇帝正端着一晚乌黑的药汁,皱着眉头喝了下去,一旁侍奉他的静妃正温柔的给他穿戴龙袍。
过了片刻,他穿戴完毕,正准备摆驾崇政殿,大内官李怀有些慌张的跑了进来,跪伏在赵睿面前。
“陛下,安亲王赵宗显皇城御马,现在在殿前求见陛下……”
赵睿皱了皱眉头:“老七?他又不上朝,此时来皇宫做什么?问问他什么事情,如果没有大事,朕下了朝再见他。”
李怀的脸色也不大好看,他趴在赵睿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赵睿的呼吸骤然粗重。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
但是他毕竟是做了十几年的皇帝,心理素质远比赵显要好得多,只是几个呼吸之后,他就平复了心情,脸色冷漠:“传旨崇政殿,朕略感风寒,今日罢朝。”
李怀躬身领旨。
赵睿又咳嗽了一声:“让老七在凌虚阁侯驾。”
“奴婢这就去安排。”
李怀一路小跑,一边吩咐内侍监的小太监领着赵显去凌虚阁,一边亲自到了崇政殿,在百官的一片哗然之中,宣布了今日罢朝。
……
凌虚阁中。
赵睿面无表情的端坐在主位,赵显一脸严肃的站在殿中央,
“回皇兄,目前臣弟知道的事情就这么多了。”
赵显把他了解到的情况,一一向赵睿复述了一遍。
赵睿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什么时候的事情?”
“约莫昨夜子时末丑时初。”
赵睿的声音露出愤怒:“也就是两个时辰之前的事情了,为何现在才来告诉朕?”
赵显面露尴尬之色,苦笑道:“这其中罪过甚大,他们不敢,也不忍心在凌晨惊扰陛下,因此在半夜把臣弟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赵睿叹了一口气,微微闭上双眼。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能够威慑齐楚的凶器,居然如此轻易就给外人窃了去,天命不在我大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