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事堂宰辅是何等重要的位置?就拿江南绸商的事情来说,谢康不过初入政事堂,而且还被另外几位宰辅排挤,即便如此,白芷若也不得不重新审视谢家,主动提出多分一成生意给谢家。
这就是谢康登堂入室之后带来的影响力,只要去了政事堂,挂了一个“相”字,那么自然而然就会站在临安朝局的巅峰。
比如说谢康,他是政事堂之中年纪最小的宰辅,只要不犯错,完全可以熬到首相的位置上去!
赵显低下了头,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太后娘娘高看臣弟了,臣弟虽然有个辅臣的名义,但是临安朝局被陈静之牢牢掌控,六部九卿只认政事堂,臣弟半点也插不进去手,如果太后跟臣弟要的是宗卫府的官职,臣弟让出一两个统领的位置也不是不行,但是这宰辅之位……”
赵显摇头苦笑:“不瞒太后,礼部谢尚书因为跟臣弟带着亲,至今还在被其他几位宰辅排斥,只能在政事堂里干看着,臣弟束手无策。”
萧太后缓声说道:“正因为如此,才要打破陈静之在政事堂的地位,如今谢相一个人在政事堂里独木难支,如果把陈静之的尾翼在剪去一根,安插一个我们的人进去,那么政事堂里,也就多出了许多让谢相腾挪的余地。”
萧太后这话说得让赵显有些心动。
算一算时间,谢康“登堂”已经有小半年了,至今还未曾进入政事堂的权力中心,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另外四位宰辅抱团排挤于他,如果能打破这种僵局,对于谢康,或者说对于肃王府,都是一件好事情。
赵显抬头看了看萧太后,低声道:“太后的意思是?”
萧太后直截了当的说道:“李宴清这个穷书生这些年贪婪无状,而且是陈静之的死忠,也是政事堂里面最好拿下的人,本宫的意思是,把想办法把这个人踢出政事堂!”
赵显摇头:“如果有另外三人保他,臣弟奈何不得李宴清。”
“这事七郎你心中有个数便好,不急在一时,毕竟本宫的娘家人也没有什么出彩的人物,只有一个萧安民,如今还只是吏部的一个郎中而已,咱们慢慢来……”
萧太后声音幽幽:“政事堂宰辅一事,七郎你肯不肯出手是一方面,杨吉的心眼够不够大,又是一方面了。”
赵显会意点头,躬身抱拳道:“臣弟明白了,日后太后动手之时,李宴清贪腐的罪证臣弟会悉数呈上。”
“很好……”
……
临安,政事堂。
此时的政事堂里头,礼部尚书谢康仍在外奔忙着打理先帝丧事以及新帝的登基事宜,不曾回到政事堂坐班,另外四位宰辅已经统统在座,各自伏案,处理着从全国各地送来的各种奏章批条。
在政事堂的东南角,摆放着几张檀木制成的矮桌,几个内侍监的宦官围在矮桌之上,几位宰辅批复过的文件,被堆叠在矮桌之上,由这几个宦官代新帝参知政事。
这些宦官并没有任何参与政事的权力,仅仅只有“参知”之权,他们知会之后,会回到宫里转呈天子,好让新帝粗略知会政务。
这是萧太后想出来的办法,也算是可以勉强限制一些政事堂的权力,毕竟四大辅臣之中有两个人在政事堂坐班,大都统王象跟肃王不可能一直呆在政事堂,语气这朝中诸事,几乎统统落在了政事堂手里。
而赵显跟王象的作用,最多也就是对政事堂决定了事情,提出反对。
李宴清伏案半晌,从奏章堆里择出一份,犹豫了片刻,转头对着陈静之问道:“陈相,榕城府春旱,知府上书要一百八十万两银子赈灾,您看?”
“榕城春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