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龙床边上的天元皇帝,冷冷的看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声音冰冷无比:“你父亲背弃我大楚,成了反贼,你也曾经挥师攻打郢都城,朕恨不能你凌迟处死,你还敢主动来见朕!”
跪在下面的黑衣年轻人,轻轻抬起头,直视项云都,声音平缓:“皇伯父,侄儿与父亲,都是被那赵七挑拨,一时之间迷失了心智,侄儿与父亲都姓项,若不是被奸人挑拨,焉能做出背弃祖宗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已经不言自明。
陈王项云深的庶长子,西陈的前任国主,项少阳。
去年,狼子野心的项少阳被姜无忌轻轻挑拨,便趁着西楚伐凉州的当口,意欲挥师打进郢都城,结果不幸惨败,后来西陈的玄甲军全军覆没,西陈王室也尽数落难,但是这个身手卓绝的西陈国主却不知去向,直到韩重兵败的消息传到郢都,他知道机会来了,这才主动找到郢都城的项家宗府,声称自己要见皇帝陛下。
本来,以项少阳反贼的身份,没等他见到天元帝,就会被拉下去乱刀砍死,但是项少阳郑重其事的告诉了郢都的项家宗府。
他能够救大楚!
因此,病急乱投医的项云都,才把这个从前恨之入骨的西陈反贼召进了宫里,准备对他进行问讯。
倒不是项云都大气,而是这个当口,这位天元皇帝,已经没有了半点办法来抗衡南启,这个时候,但凡是有一丁点的希望,他总是要试一试的。
项云都面无表情,沉声道:“从前的事早有定论,朕不想与你再说这些废话,你让宗府递上来的条子,说你有办法让我大楚能够抗衡南启还有北齐两国,且说来听听。”
说到这里,项云都顿了顿,继续说道:“如果行之有效,朕可以当做没看见你,以后你也可以安生在郢都城里过日子,没有人会妨碍你。”
项少阳双膝跪在项云都面前,恭敬叩首:“皇伯父,赵七之所以能够这般肆无忌惮,无非是因为雷震子这类的火器,他们南启的将士,仍旧是孱弱无比,如果我大楚也能掌握雷震子,凭借我大楚将士的精锐,南启那些杂兵,便会和从前一样,变成土鸡瓦狗……”
项云都睁开眼睛,死死地看着项少阳。
“你有雷震子的方子?”
如项少阳所说,赵显能够一路起家到现在,大半是靠这些火药,尤其是这简单好用的雷震子,如果在这个时候撇去所有火器,军队素质不高的南启,仍然不一定是齐楚两国的对手,问题是南启的火器已经颇为发达,临安的军器监甚至已经开始流程化生产雷震子,而北齐还只是刚刚起步,西楚更是连雷震子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项少阳跪在地上,叩首道:“皇伯父,去岁侄儿被姜家人所骗,才出兵郢都,不过作为条件,姜家人已经把雷震子的方子交给了侄儿……”
说到这里,项少阳低头叩首道:“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侄儿已经一个人详细试过了这个方子,的确可以制出雷震子,若皇伯父不信,侄儿现在就可以给皇伯父做几个出来试验。”
原本脸色冷然的项云都,此时呼吸骤然急促下来。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才缓缓坐回龙床上,轻轻敲了敲矮桌,微微阖上眼睛:“说出你的条件。”
项少阳恭敬叩头,声音低沉。
“那就要看皇伯父能不能给得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