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楚柏擦完她两条手肘,扫过她膝盖。
“膝盖有没有伤?”
沈枝也没别扭,把裤脚往上再捞了捞。
红通通一片,在白瑕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比手肘严重一些。
梁楚柏拧眉,“怎么搞得?”
他这么久都没问,沈枝还以为他不会问了。
沈枝脑袋有些晕,她把脑袋搁着,闭眼,语气极轻。
“抢劫。”
“那段路没监控,车牌是假的,报警也没用。”
梁楚柏眼里闪过凉意。
给她上好药后发现沈枝紧紧闭着眼。
他神色微慌,伸手摸了摸她额头。
果然是发烧了。
沈枝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她被欺负,求助警察。
当地的警察却说,“同学打打闹闹正常,什么欺负不欺负的,这种小状告老师就算了,别来浪费警力。”
周容也说,“她们怎么不欺负别人就欺负你,肯定是你自己有问题。”
后来她会随身携带把铅笔刀,专往那些来欺负她的人身上划。
抱着要死一起死的决心。
她们才渐渐有些怕,但ba凌从不停止过,嘲笑,孤立……
沈枝缓缓睁眼,望着天花板。
这不是她家——
她猛的坐起来,力度过大导致脑袋有些眩晕。
她捂了捂脑袋,看着自己身上男性的衣服,皱着眉,想起来这是梁楚柏家。
她隐约自己是发烧了。
沈枝打量着房间得摆设,很明显,这是间客房。
她身体松懈,眼眸微垂。
——
梁楚柏进来,一眼看到靠在床头发呆的少女。
梁楚柏用体温枪测了下她额头的温度。
“烧退了。”
沈枝抬眼,忍不住问,“为什么会有人毫无顾忌做坏事,还能够心安理得呢。”
梁楚柏看着脸上略带茫然的沈枝,不自觉的心疼。
“疯狗饿了咬人,会愧疚吗?”
沈枝眨了下眼。
梁楚柏紧接着开口,“世界观一旦存在扭曲,越想得到什么,得而不到就会寻找能满足他心里快感的东西,俗称心理变态。”
他语气轻松的笑了笑。
沈枝敛着眉眼,“那反击,是不是也——”
梁楚柏坐在床边,微抬下颚。
“在没有绝对保障情况下,以恶制恶保护自己,是最正确的方式,你没有错。”
沈枝怔了下,冰封的心脏仿佛被一缕曙光破开。
好像,从来没有人认为她是对的,只觉得一切都是她的问题。
梁楚柏递给她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来,把药喝了,出来吃饭。”
他临走前扔下话,“人是向前走的。”
沈枝直愣愣的盯着那扇被关上的门。
沈枝掀开窗帘,挡了挡刺眼的阳光。
外面天晴了,太阳散发着光芒。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手机丢了,没办法给那几个兼职老板发信息。
也不知无故逃班,还能不能继续干。
沈枝换上自己已经干了的衣服。
餐桌上,摆着几个菜和两碗粥。
沈枝咬了咬软肉,小声开口,“昨晚,没有太麻烦你吧?”
“不记得了?”
梁楚柏不动声色的扫过沈枝。
沈枝摇了摇头。
梁楚柏眼底溢过淡淡的趣味,“你拉着我的手占我便宜也忘了?”
沈枝:“?”
“还要来抱我,不给抱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