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间,走廊上很安静,沈枝没必要回教室找骂,上了天台。
就在刚刚,周女士告诉她。
他们离婚了,她要去泊城。
而沈父也打了电话过来,当着她面把周女士出轨的事情狠狠骂了一通,并且问她跟谁。
跟谁是假的,把周女士外遇并且要跟那人离开告诉她是真的。
裂痕摇摇欲坠的镜子早晚有彻底分崩离析的一天。
沈枝很清楚,只是真正摊开来,对于他们是解脱,可她依旧会被影响。
原生家庭的阴影让沈枝逐渐自私,时常会抛出恶毒念头,让他们互相争斗到死吧,她再丢下他们一走了之。
沈枝刚出生那会,他们还很甜蜜。
后来,沈枝上小学生病,沈父发现,沈枝并非他亲生女儿。
无论周女士是找他当接盘侠还是婚内出轨,都改变不了事实。
他被欺骗,被戴绿帽,自尊心被踩在脚底下的愤怒,某种心理开始扭曲。
自那以后。
他开始赌博,成天在外面玩,打周女士,控制着家里的经济来源。
但他从未告诉沈枝,他不是她生父。
还会一遍遍强调沈枝是他的种,试图以此挽回他那点仅剩的面子不让外人发现。
其实沈枝很早就知道,有次三更半夜他醉酒打周女士,她过去拦着的时候听到对方口中的杂种,隐约懂了。
只是沈父醒来不记得醉酒后的事,次次以生父之名教训她。
周女士看到会维护她,转头拿为了她才没走的话来卖可怜,只是想给自己一个不会愧疚的理由而强加于沈枝身上。
那时候她不懂大人之间的事情,只觉得是因自己而起,一度自责难过。
后来,她觉得只有母亲会对她好的时候。
被人欺负,她告诉周女士。
她说了什么。
说她犯贱别人才会找她麻烦。
说别人不找其他人怎么就找你,肯定是你做错了什么。
甚至同于当时警察所说只是同学间打闹。
随即便拿着个包出门。
所以她一心逃离那块腐败肮脏的地方。
如今听到他们终于离婚,沈枝觉得解脱的同时又可笑。
不是为了她吗?怎么为了别的男人就舍得离婚?
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周女士自己呢。
沈枝谁也不想跟。
可惜周女士并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想尽快带走她。
“你挡到我的光了。”
沈枝眼前被一具阴影笼罩,抱膝而坐的她没有抬头看,视线恍惚的盯会他护腕裸露的翅膀。
梁楚柏没动,“这么大的太阳,不怕晒黑?”
紧接着又问,“你们女孩子不是最怕晒?”
“我不怕我就不是女的?”
沈枝不喜被人看见她的脆弱,内心不舒坦,开怼。
“男的也怕晒。”
梁楚柏声线随性。
沈枝冷笑,“你可以直接说我不是人。”
“那你是吗?”
沈枝仰着脑袋,望着背对着光站立的少年。
“你有毛病吗?”
梁楚柏腿微微抬高抵着边墙,不怒反笑,“发这么大脾气?”
“我怎么这么倒霉,每次被你逮住当出气筒。”
他吊儿郎当的语气裹挟着轻缓的戏谑。
沈枝不喜他倒打一耙,反驳。
“是你自己要出现挡我光。”
“光太烫,会灼伤人。”
接近中午的阶段,三十八九度的太阳毒辣,黏腻闷热。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