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凌晨十二点准点关门。
沈枝抬头看向暗色天空,群星璀璨,云层稀薄,过渡着格外亮的圆月。
她对准拍了几张照。
倏忽,纸袋出现在镜头里。
沈枝后退一步,撞进身后人的怀里。
她身体一僵,抄起手机就要往对方脑袋砸去。
手腕被对方眼疾手快的抓住,伴随着熟悉张扬的嗓音,“你想谋杀亲夫啊。”
沈枝错愕的愣了下,看清来人,银色头发早已染黑,精致又清俊的脸。
“你怎么在这?”
她一副惊喜之余又惊讶的神色。
梁楚柏把她的手拿下来,撩开她唇边的头发,低声,“你不是想我在?”
沈枝视线微凝,想起中午一时难过说出的话。
她无措的张了张唇,“我就随口一说。”
梁楚柏捧着她的脸,细细端详,随即落下轻轻贴吻。
他说,“我知道。”
沈枝脸颊微粉,心里裹上一层蜜,猛抱住他,闻着他的气息,憋住眼眶因为感动涨着的酸意。
想到什么,她又后退,心底浮现出不好的预感,“你该不会——”
梁楚柏料到她的想法,解释。
“没有,天亮就走。”
沈枝高兴的情绪骤然低下,掺杂着些愧疚。
“这样多累啊。”
梁楚柏揉了揉她脑袋,“陪老婆过中秋有什么好累的,你没见过我以前通宵不要命的样子而已。”
“所以你上课全天睡觉。”
沈枝撇了撇唇。
梁楚柏闷笑两声,拉着她坐在光线有点暗的花坛边侧。
沈枝将他手里的纸袋打开,炒板栗香扑鼻而来。
“知知。”
听到他轻唤,沈枝抬头,“嗯。”
梁楚柏问,“知道有时候我为什么要叫你知知吗?”
“不知道。”
沈枝摇头。
梁楚柏偏头看向月亮,黑眸里的光千变万化,灼灼耀目。
“是知我意,也是知者不言,知难而行。
相比枝头,你更像知了,寓意着重生,哪怕幼时深藏于泥土,经过努力蜕变生出双翼,也能飞上曾经仰望的高度,趴在树干上昼夜不停地向所有人证明着自己的成功。”
沈枝睫毛轻颤,被知悉后的内心世界,没有慌张,只有安稳的荡漾着涟漪。
静默一秒、两秒、二十秒……
她咬开板栗皮,疑惑的眨眼,“你叫的是这个知吗?”
梁楚柏收回的目光呆滞:“……”
他绷着唇,有些无奈,“你总能偏离主题。”
沈枝讨好的把剥开的板栗肉塞进梁楚柏的嘴里。
“我不是故意的。”
她想了想,认真的说道,“知了只能存在一个季,我才不像知了。”
梁楚柏轻微点头,“蟑螂一年四季都活跃。”
沈枝想起飞来飞去、爬来爬去无处不在的蟑螂,顿时嫌恶的拉下脸,踹他腿。
“你打个好一点的比方行不行?”
梁楚柏清朗好听的笑声在寂静的夜空里响起。
沈枝瞪他一眼,吃着板栗,眼眸微亮,染上愉悦。
“这板栗好甜欸,你在哪买的?”
“顺着这条路左边过去的公交站附近。”
梁楚柏指了指前面的岔路口,顺便顺走她刚剥好的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