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偏开脑袋,酸涩上头,眼泪随着雨水决堤,两种透明的晶莹交织分不清。
梁楚柏以为她在拒绝。
如果沈枝没有求生欲望,他根本无法将她留下。
这些天,他以为,她已经有所好转。
梁楚柏闭了闭眼,好几次张口硬是没说出话。
“如果你真的太难受坚持不下去——”
他克制着心脏的疼意,“那好。”
“我们就一起跳下去。”
他当即想一个撑跳过栏杆,沈枝瞳孔紧缩,眼疾手快扑下去把他拦截。
梁楚柏跌倒在地上,一把抱着扑倒他的沈枝低声咽呜。
坐在地上的两人单薄淋湿的衣料相贴,感受着彼此的体温。
他埋在她的颈窝,紧紧禁锢着她的腰。
沈枝能察觉他全身都在颤抖,颈窝的温热落在肌肤灼热滚烫。
哪怕现在是成熟男性。
可他骨子里始终都是那个青春里那位野性肆意,内心会敏感不安的少年郎啊。
她忽然觉得好过分啊。
沈枝确实想死。
但比起之前,多了些犹豫。
她很清楚这份犹豫是什么。
所以她在思考,在抉择。
她喜欢被雨打在身上的感觉,很平静,清醒,才不会做错误的决定。
他那么努力向摔在泥潭里的她跑来,不惜沾染脏泥,她也该朝他伸手,努力一把。
就在她决定好,结果这家伙跑过来,她知道他背着自己弄了个追踪器,自然有些气恼。
虽然知道他担心而为之,但一想到行踪被掌握,她便不可控的想到监控的事,令人窒息压抑。
想到刚才的事,沈枝只能庆幸自己做了个好决定。
她微微挣扎,“好了,透不过气了。”
梁楚柏一顿,松手,一只手却还是拽着她衣服,脑袋偏开,不经意的暗擦眼眸,唇瓣抿直。
“你拦着我干什么?”
看着他顶着总裁的矜贵身份这幅样子,沈枝鬼使神差的有些想笑。
她语气认真的出声。
“我没钱了。”
“?”
话题转的猝不及防,梁楚柏怔了下。
沈枝拂开挡眼睛的头发和雨滴,更好的跟他对视,唇角努力的牵扯出笑的弧度,不那么僵硬。
“你要养我吗?”
意识到她话里意思的那一刻,男人黑漆漆的眼瞳迸射着亮光。
“我养!”
十几度的温度下,衣服单薄,淋了大致半个小时的雨。
下场就是双双躺医院,发烧感冒。
沈枝神情恹恹,看还没醒的梁楚柏心底越发愧疚。
这愧疚直到梁楚柏醒来把她从医院带到民政局门口。
沈枝稀里糊涂的看着那三个字,嗓音因为感冒有些干哑,“来这干什么?”
梁楚柏亮出两个户口本,晃了晃,下颚轻扬,“领结婚证呐。”
不是,这怎么就结上婚了?
梁楚柏唇角勾着,有所预判的表示:“我只养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