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扫过的墓碑被杂草树叶所侵占。
墓碑上面没有照片,甚至连对方名字都没有,只有简单的四个字。
知了之墓。
明明什么都没标注,他目光却停留的格外久。
有种无形的牵绊指引着他。
可他还是经过离开了。
梁楚柏做的这个梦有些怪,想醒来又睁不开眼。
他隐约听到过好几个声音,
但其中没有他想听的那个声音,他想睁眼,却怎么都睁不开,只能沉沉陷入昏迷。
他醒来,仰面天花板。
男人刚要弹坐起来,视线触及旁边女人的睡颜时顿住,猛然悬起的心放下,轻轻吐出一口气。
大概是怕她压着他,侧躺着的范围缩的很小,掀着小块薄被盖着,脸颊朝着他这边。
呼吸很浅,微抿着唇,眉眼乖软。
他忍着胸前徘至喉咙的痒意,往后动了动,发现,右手尾指被她攥着。
“老婆。”
沈枝被磁性沙哑的嗓音轻轻唤醒,她惺忪着眸微睁,下意识的应了声,“嗯?”
对望着如墨般的眸子,她迟钝的回神,瞳孔慢慢渗入欣喜。
“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她说完刚想有所动作,扑咚的一声。
梁楚柏牵扯弧度过大,轻轻嘶了声,没来得及拉沈枝。
沈枝从地上爬起来,迅速冲出了病房。
梁楚柏都没能叫住她,咳了好几声,眉眼却裹着淡淡的笑意。
几个专家医生围绕着做了全方面检查。
沈枝看着他被纱布包裹的脑袋和胳膊肩膀,抿直了唇。
检查完,护士重新上药。
人都出去后。
梁楚柏皱着眉头盯她,“脸怎么回事?”
沈枝想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的话咽了下去,指尖微缩,轻声,“睡觉压的。”
梁楚柏支着那只没受伤的手想坐起来。
沈枝急忙过去扶着他,出声,“你别动。”
梁楚柏眼神固执,似乎有一种她不说他会追问到底的感觉。
沈枝给他垫了垫枕头,让他靠着。
“是我养父。”
眼见男人脸色冷冽阴沉下来,她连忙道,“没关系,我已经解决好了。”
“怎么解决的?”
沈枝微微咬着唇,语气轻缓的描述了几句当时的场面。
梁楚柏看她一会,伸手将她脑袋往怀里靠了靠。
“你把自己的钱都给他了?”
他的语气几乎笃定。
沈枝闻着浅浅的清冽香,眼眸微胀,低低的嗯了声。
沈枝动作放轻往后撤,认真的开口,“谁也不能坑你的钱。”
梁楚柏微怔,看着她这副模样,唇角绷不住的笑了几声,胸肩泛着丝丝疼意。
沈枝有所察觉,眼神暗下来,给他倒了杯温水。
她看着男人喝下,张了张唇,“对不起。”
梁楚柏挑了下眉,“你想为肇事者开脱也不至于这样。”
沈枝摇摇头,“我不是。”
她指尖磨挲着另一只手背的肌肤,眼眸平静裹挟着悲伤。
“是我的存在导致的前因后果,是我让你陷入一次又一次的意外,让你原本平稳的生活跌宕起伏。”
“我真的是个很难缠很难对付非常爱折腾的病人,你与其花费大量时间救我,不如重新寻得一个合眼缘又不用太过费劲的姑娘,让我……一个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