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忱刻意咬重‘死’字,周身杀意似是能化出实质,逼得四周的杀手都有些胆怯,偏生周今生不放在眼里,好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他慢条斯理的整着衣袖挑衅道。
“自身难保,还以为你是往常那个翻云可覆雨的异姓王吗?”
“就凭这些人也想杀孤?”谢忱活动了下脖颈,挂着几簇玉珠的剑‘叮铃’作响,指尖滑落的血与剑刃上的血混合着,一时间竟分不清均是谁人的。
“当然不止这些人。”
周今生面上挂着浅笑似是一副人模狗样,“哦、对,想必王爷刚抵达帝京还不知道呢。”他语速放缓昂着头睥睨谢忱,道:“你那藏在心尖上的人,如若此时在四王爷身下承欢,想必叫的定然孟浪至极。”
又一个想早死早超生的?谢忱忍不住怒喝了一声:“周今生!”
“聒噪。”周今生轻蔑的扫了他狼狈的样子,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随意的抬起手,“来人!活捉谢忱的”说着,他的手风轻云淡的挥了下去。
“待四王爷荣登大宝,加官进爵--”话音刚落,便有数暗卫自四周阴影处袭来朝谢忱而去,却是将周今生带来的百来精锐杀得溃不成军。
“怎么回事?!”
周今生见来人不对,上一刻那傲气十足的模样猛然不见,慌了神的面上满是惊慌,马都跟着他的动作退了几步,马嘴嗤叫两声,预示着马背上那人心中的不安。
谢忱周身那刺骨的冷意令人忍不住腿软,身侧的玄衣卫恨不得一退三舍,他纵身一跃而起,朝周今生挥剑掠去,大有取他狗命送他入地狱的架势。
周今生胆敢猖狂到目中无人不是没有原因,借着人多气势大罢了,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书生可未有半分武功。他慌乱的看着袭来的冷剑,骇然躲闪着,一个不查,一阵天旋地转便狠狠跌下马来,摔得个眼冒金星。
皂靴踩在周今生撑着刚起来的右肩上压住,随后又移到他胸口处狠狠地踩着,谢忱握紧了手中剑,狠戾的砍下他的手,血珠溅到他脸上仿佛是点缀一般,更添几分狠辣,远处看他这行径,似是地狱归来的少年。
霎时间,阴翳的树林里尽是周今生凄惨的嘶喊声,刚归来的雁鸟都被吓飞了几只,连名声比诏狱还要臭的玄衣卫都忍不住侧目。
周今生只觉得耳中嗡鸣什么都听不真切,右肩麻木的触感让他冷汗直流、额上青筋暴起,侧头望去血染红的荼白锦衣下,血肉模糊。
难道他这辈子只能做个废人了吗?不会的,他不会放过他的,若是他会心软,坊间哪来的‘阎王’这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