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菊看着宝玉强颜欢笑,含着眼泪望向周沉鱼,“你呢?可曾受伤?”
周沉鱼被那个女人虎视眈眈地监视,早就不爽了,趁机给了她们点颜色看看,高兴还来不及,“放心吧,我没事。”
宝玉好了伤疤立马忘了疼,还一脸沾沾自喜,“娘,你方才没瞧见,我姐打那个人耳光的时候,可解气了。那个臭小子大气不敢吭声,怕得直叫娘。”
“低调低调。”周沉鱼怕他言多必失,又让李秀菊过于担心,赶紧把藏在簸箕里的狗抱出来,“老太太,你看,可爱吗?”
李秀菊看着小狗,面露惊讶:“这是?”
周沉鱼想着与陈童生的关系已经明了,直接把遇到陈童生还送狗的事情都说了,果不其然,李秀菊又提起她先斩后奏认兄一事,少不得嘟囔几句,不过木已成舟,什么都改变不了了。
李秀菊原意是不想养狗的,养狗不比养鸡鸭,不能光吃野草米糠,还得喂些米饭肉食才行。她们家的状况,人尚且勉强填饱肚子,哪里顾得上狗。
可偏这小黄狗还听话地紧,一进院门不乱叫,没有惊扰旁边的鸭子,对吃的方面也没有挑食,喂什么吃什么,好养活得很。
看着两个孩子逗着狗不亦乐乎,李秀菊也就慢慢接受了这位不速之客。
她们给它取名为黄豆。
他们不在这段日子,李秀菊在家一刻也没闲着。
天气热了,没了细细的春笋,却到了粗笋长成之时。
粗笋的获取比春笋容易得多,它长得跟人大腿一样粗,找到一片竹林,随便挖上五六根,就有十来斤重。
现吃的留两根,其余切成排晒干,能存放好几个月,尤其到了冬天,摘出一些用冷水泡软,配上腊好的猪肉一起炒,味道乃是一绝。
早上挖完粗笋,中午简单吃了顿,又要忙活鸡鸭的吃食。买回来的鸭子还不能像鸡吃米糠嫩草,只能吃些蚯蚓昆虫。
蚯蚓最喜阴暗潮湿的石头或是朽木底下,沿着溪流两边岸上最多枯枝烂木。
李秀菊拿了篓子到溪边,挖了一坛子蚯蚓,又撞见红梅她们在溪流捞鱼。
她想着家里平时不舍得买肉吃,鸡鸭也不能天天都杀来吃,捞一些鱼垫垫也不错。
溪流边捞的鱼没有专门养殖的肥大,多数为尾指大的小鱼仔,而正是这种没骨头的小鱼仔放进热油里炸了,能放上数月,平时吃着方便,味道也香。
到了傍晚做饭前,菜园长熟的南瓜均已割掉,南瓜叶却无人问津。南瓜叶吃起来清甜可口,有了荤菜,拿它做素菜正好。于是,李秀菊又去菜园割了一扎南瓜叶。
南瓜叶背后和茎上都带刺,得一截一截掰断,扯出表面的尖刺儿才能炒。
周沉鱼喜欢干这活儿,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门口,黄豆匍匐在她脚边,她一边撕南瓜叶,一边看着远处的稻田。
听说今年收成好,一亩地比往年多出两袋米,男人们赤着脚扛着一袋又一袋的稻谷往家里赶,尽管脸上身上都被汗水打湿,却一点也遮挡不住丰收的喜悦。
“我们家上回买的那一袋米,花了多少钱来着?”周沉鱼问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