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如山看一眼周沉鱼,无奈苦笑,“宝玉兄弟,我这一行人带着厚礼登门赔罪,那是众人皆知的事情。若是为了骗你们,我又何必大费周章呢?”
“实不相瞒,是我爹回来了。他老人家得知我干的那些荒唐事,将我重重打了一顿。吃了一顿苦头后,我才明白我干的那些混账事情,着实过分至极。我爹打的好!那都是我罪有应得。”他羞愤地低头,流下几滴眼泪。“哎呦,好端端的怎么打成这样?”
“钱老爷下手也忒狠了,这么大的儿子打成这样,不死也丢半条命啊!”
“孩子不过做了些错事,何至于打成这般?”
听着人堆里的议论,周沉鱼突然怀疑自己是不是过分了点,硬往人伤口上撒盐。钱如山双手持刀,看了她们一眼,对准胸口就要刺入。
“不要不要!”李秀菊不想有人死在家门口,嗓音惊恐响起。周沉鱼大步迈上前,一把夺过钱如山带血的刀子,“钱如山,行了,我们原谅你了!”
钱如山愣愣地睁眼,“真的?”
“公子,您不用自尽了。”小厮围至钱如山身边,钱如山泪眼汪汪地站起来,哭中带笑,“沉鱼姑娘,你当真原谅我了?”“可……”钱如山眼神追着她,不厌其烦地开口,周沉鱼冷眼转身,唬住他:“怎么?我们原谅你还不够,你还想在我们家吃了饭再上路?”
周沉鱼看着钱如山的一举一动,默默掏出打猎用的小刀子,以备不时之需。周沉鱼看过去,他那光裸的后背上全是鞭子抽过的伤口,整个背从蝴蝶骨位置延伸到腰,布满皮开肉绽的血痕,简直不忍直视。李秀菊看着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吓道:“钱如山,你这是干什么?”钱如山紧紧抓住不松手,又往手上割了几刀,疼得闷叫出声,“大娘不原谅我,家就没法回去,那我只能死在这里了。”
周沉鱼擦去手上沾的血,懒懒说道:“对,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们原谅你了。不过我们先说好,你人我们可以原谅,但是这里的东西必须弄走。”
钱如山轻声细语道,“可这些都是我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周沉鱼踢了踢脚下的带血的石块,渐渐有些不耐烦,“有你这几滴血就足够了,至于这些东西,我们不要。”赎罪?
周沉鱼微微睁眸,半信半疑看着钱如山。
小厮见状冲上来,想夺走钱如山的刀子,“公子,您才刚挨了老爷几十鞭,伤口尚未痊愈,如今又要割肉流血,身子骨如何禁受得住啊?”
宝玉犹豫了片刻,想起从前一事,怒从心头起,“钱如山,你的为人我们早已心知肚明,你有何目的,直说便是,不用在这假惺惺地装好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爹娘若是知道你这样自轻自贱,心里得多痛苦?”李秀菊看着身子瘫软,宝玉死死拦住,“娘,他想死就死在这里,正合我们意。”
“大娘,您不原谅我,我爹就会将我赶出家门。流落街头比死还痛苦,若今日在此,钱如山得不到您的宽解,那我便死在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