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晕破过窗户懒洋洋爬进竹屋,撒下一地金黄。
裴曦和醒来的时候发现身旁已经没有熟悉人的身影。她慌忙穿衣下榻去了正堂。
正堂今日很热闹,萧行之正坐在中央同裴家父子讨论政事。
裴夫人坐在裴千峰的身旁一边绣花,一边听几人说话。她抬头,正巧看到赶来的女儿:“姩姩醒了,娘亲去给你端早膳。”
众人闻言看向少女。她今日穿了一件朱砂红烈焰的刺绣妆花裙,上面秀的是海棠花,朵朵海棠朵朵羞,明媚灿烂一词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过了。
她抬眸与裴夫人对视一笑,又感觉到大堂中央那道炽热的目光,不用看她也知道那是太子。
她未涂胭脂,可脸却红了。
裴千峰招呼她:“姩姩过来爹爹身边坐。”
裴曦和坐在原先裴夫人的位置上,丫鬟们见状急忙上前服侍,把桌上收拾的一干二净,摆了好些早膳。
裴千峰问她:“昨夜睡的好不好呀?”
裴曦和开起了玩笑:“挺好的。要是晚上没人起夜去院子里练武就更好了。”
那是子时的事情,裴曦和同萧行之刚睡下去没多久院子里就传出来一阵响声,问了云娆才知道是裴千峰惹夫人生气了,这才被赶到屋外练武去了。
说罢,堂中人都笑了起来,只有裴千峰尴尬地喝了口茶,家里人都宠着她,裴千峰也没当回事。
裴家人没说几句话,就有小厮躬着身子来报:“将军,府外有个人说要见太子殿下。”
裴千峰立马警觉起来,问道:“可知他要做什么?”
“不知,他只说求太子一见,或者裴小将军也行。”
几人面面相觑,萧行之对那小厮说道:“让他进来。”
小厮躬身慌慌张张地出去报信。
不一会,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男人出现在视线里。
他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萧行之道:“小人拜见太子殿下。”
裴曦和吓了一跳,这是他第一次见诸葛朗廷。只见他衣衫上全是血渍,头发梳的整齐,眼睛像瞎了一样失去光泽。
小姑娘望向太子,太子的面色平淡,声音听不出喜悲地问:“诸葛朗廷,孤不是已经放了你,你又回来做什么?”
“小人……”他支支吾吾,似乎很难说出口,“小人无处可去,想求殿下收留。”
萧行之挑了挑眉,几乎不加思索的问道:“皇后来杀你了?”
诸葛朗廷身躯一颤,像被说中了一样,半晌没有说话。
萧行之也极有耐心,品了口茶,等了许久才等到诸葛卑微地声音响起:“小人愿为殿下当牛做马,求殿下救小人一命,小人家中还有父母兄弟要养。”
萧行之嘴角上扬,起身行至他身前,问:“孤如何能信你?”
声音冰冷又充满威严。
诸葛朗廷的大腿隐隐作痛,那是昨夜被太子用刀割伤的地方。他咽了把口水,扬起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庞,真挚地发愿:“我诸葛朗廷一生只效忠萧氏太子一人,如有违背,便肝肠寸断,不得好死。”
他又磕了个头,恳切地说道:“还求殿下能替小人照顾好我的父母。”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颤颤巍巍地拿到眼前准备割血以示真心。
匕首快要没入肉里时,萧行之一把抢了回去。
他冷漠地说道:“你的命留着,以后在我身边有的是机会表示衷心。”
诸葛朗廷闻此便知萧行之是留下了自己,他连忙磕头:“多谢殿下……”
“诸葛大人的伤看起来有些严重,我差人请郎中来给你看一看吧。”稚嫩的女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