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调教丫鬟见祖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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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兰君这一觉睡得很沉,却不是很安稳。

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也不过才睡了两三个时辰罢了,午后的阳光照得窗子一片光辉灿华。

姜兰君盯着头顶陌生的青色帷幔看了半晌,意识到鼻间萦绕着的是淡淡的甜香,而不是熟悉的水沉香,她这才接受自己已经不再是长信宫那个尊贵的姜太后。

如今的她只是江都江瑞家的嫡小姐而已。

姜兰君慢吞吞地起身,掀开帐子,哑着嗓子喊道:“拿水来。”

“哎,奴婢这就来。”

外头立马有人高声应了句。

接着,有个模样清秀的丫鬟便笑吟吟地从帘子后面走过来,将倒好的水递给她,轻声细语地道:“小姐您醒得可巧,林夫人……姨娘刚派人送了两大箱衣裳来呢。”

“前不久曹管家也来过一回,说是将人给您送来了。”

姜兰君垂眸喝了口水润喉。

闻言似笑非笑地挑起眉,看来在她睡着的这些时辰里他们也真没闲着。

不过,这里面没有江瑞……可见府衙那头因为裴鹤徵的突然到来正忙得不可开交。

想到他,她的眉眼间便浮现出一丝厌恶。

姜兰君握着茶杯的手指忽地捏紧,随后又垂下眼掩去恨意,她缓缓地呼出口气,任谁在梦里又被毒死了一遍,再想到这个名字都会不悦。

她将水饮尽,淡声吩咐道:“更衣。”

熟稔的语气让丫鬟似是愣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喊了别人进屋来,同她一起伺候姜兰君洗漱更衣。

等她们一件件为姜兰君套好外裳将要系上腰带的时候。

姜兰君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睁开眼,低头看了眼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裳,沉声道:“这就是林姨娘送来的衣裳?”

这明显不是照着她的身形新定做的。

原身在乡下多年缺衣短食,整个人清清瘦瘦的,像是干瘪的黄豆芽。

“回小姐的话,”丫鬟垂头,语气惶恐地说,“姨娘身边的冬青姐姐送衣裳来的时候说,因为定做衣裳格外费时,可又担心小姐没有衣裳而不自在。”

“故而将二小姐没穿过的新衣暂时先送来给小姐应急。”

表面功夫做了,但又没完全做。

这样林姨娘既能在江瑞面前交差,又能膈应到她,甚至还能出去说她捡人家的旧衣穿。

姜兰君将应急俩字在嘴边辗转了几遍,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她已经很久没体会过这种被人敷衍的感觉了,倒是新鲜得很。

她舔了下干燥的唇角,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此时若是有熟悉她的人在场,就能看出这是她对某人或某事提起兴趣的表现。

而上一个让她露出这副表情的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去见阎王。

姜兰君低头扫了眼跪在跟前的丫鬟,扬眉问道:“你倒是伶俐,叫什么名字?”

“奴婢玉露。”

姜兰君淡声道:“抬起头来。”

玉露闻言便抬起头来同她对视,模样清秀可人,发间那支缀着翡翠珠子的银簪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晃动,她便是最开始给姜兰君递水的那个丫鬟。

姜兰君的目光落在她那与别的丫鬟截然不同的衣裳上。

唇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颔首夸道:“金风玉露一相逢,名字好听,人也长得不错。”

“那便由你替我去多谢一下姨娘的好意。”

玉露当即道:“是,小姐。”

姜兰君淡淡地嗯了声,接着又道:“你方才伺候得不错,想来也记下了我的尺寸,今晚你就带着几个人将箱子里的衣裳都改出来。”

玉露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

两大箱的衣裳,一个晚上要把所有都改到合身,这怎么可能?

姜兰君慢条斯理地拂了下袖口,见她迟迟没有回话,便笑问道:“难道你做不到吗?”

不等她开口,便又叹气道:

“那真是可惜了,我瞧着你像是能办大事的,还想着等你做完此事便提拔你做我院里的贴身丫鬟呢。”

后宅的丫鬟就和宫女相差无几。

每个院里的贴身丫鬟人数都差不多是固定的,而能被放到她院子里的,可见原来的地位也不高,涨月例的机会完全是可遇不可求。

有这根萝卜吊着,她自然会上钩。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玉露便迫不及待地道:“奴婢定能为小姐办好此事,不让小姐失望。”

“我自是相信你的。”

姜兰君弯起眼睛,又勉励了两句才让她起身。

等用完饭,就让玉露带她去见原身的奶奶,也就是江老太太。

在原身的记忆里江老太太出现的次数不多,可她对原身的母亲态度却并不差,在江瑞被调任到江都之后,好几年都是婆媳俩在一起生活。

林姨娘这么多年没有扶正,背后也少不了她的手笔。

于情于理,姜兰君都该去看看她。

……

江母住在慈安堂。

倒是离姜兰君暂居的吉兰院不远,走了约莫一刻钟左右便到了慈安堂外,等待下人通传。

还没进屋,便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味扑面而来。

玉露轻声道:“小姐,老夫人信佛。”

姜兰君闻言眼睛微微眯起,那这就可巧了不是,她对佛理也略通一二。

没过一会,屋内便有个慈眉善目的老姑姑走了出来。

“这位便是大小姐吧?奴婢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婆子,你唤我一声严姑便是。”

严姑笑眯眯地看着姜兰君。

姜兰君盯着她看了片刻似是在确认什么,接着朝她福了下身,眼睛微弯,不卑不亢地道:“多年不见,严姑还如从前那般面善。”

闻言,严姑怔愣了好一会儿。

须臾她露出一个惊讶的笑,略微感慨地道:“大小姐竟还记得婆子。”

姜兰君没有回话,只是有些腼腆的抿唇笑了笑。

“老夫人已经等您很久了。”

严姑没再说些什么,但态度明显有所缓和而非客套,引着她朝室内走去。

江老太太在堂屋设了个佛堂。

日夜都在佛前诵经,并不插手府内闲杂之事。

姜兰君到的时候便只看见一个跪在佛龛前头发花白的背影,还有低低的诵经声与手指捻过佛珠的声音,她没有立刻开口喊人。

而是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等着。

直到诵经声停下。

姜兰君才提起裙摆朝她跪下磕了个头,垂着眼睛,率先开了口却并非请安而是请罪:

“孙女江兰月不孝,回府半日有余却不曾先来拜会祖母,还请祖母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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