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屿川:\"那么这五年里,你都跟谁一起睡过?\"我仿佛被他的眼神钉在椅子上,一时忘了动弹。
我找回理智后,才低声说:\"这是我的事情。\"眼前的物什渐渐模糊,梦境一般的场景重新慢慢在大脑浮现。
我自小与生我的那个女人一起生活,没见过父亲几面。她先后为宁氏生了四个孩子,宁梦乔、宁屿川和我,在我满周岁的时候她不堪精神压力与父亲离婚,然后带着我离开了宁氏。忘记说了,宁祈安是小叔的儿子,在宁祈安10岁时经历了父母先后病逝,爷爷心疼孤苦伶仃的孙子,便从F国将其接回住在主家。
而宁梦乔和宁屿川继续留在宁氏做金贵的少爷与小姐,在我12岁的时候,那个女人一个人在家点开煤气罐,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离开了,我就这样再次被接回宁氏,成为半途中重新归来的四小姐。
14岁末的寒冬,回到金氏快满两年,作为总理的父亲意外车祸身亡,宁家迅速封锁消息。我们三人无父无母,事事顺从爷爷安排。
少女时的宁梦乔,早就成为一朵带刺有毒的玫瑰。
而少年时的宁屿川,则是无数少女的白月光。精致的眉眼,高挑的身形,如同陈年酿造的美酒般醇厚的音线,再加上金氏唯一嫡子的身份,一切都令人遐想万千。
而那时的我,虽不及宁梦乔那边狂妄疯狂,却也是比现在的自己骄纵蛮横了很多。
学校里人人都知道,所有跟宁屿川告白过的女生,不出一天就会被宁嘉洛或揪着头发或拎着衣领收拾一通。
我那时候非常清楚,宁屿川应该是嫌弃我这个妹妹的,他从不在旁人面前提起过我。
那时宁家的大小姐,宁梦乔,以美艳疯狂的名头响彻整个城市,大家也就忽略了宁家还有个四小姐,甚至有些人竟然不知道我是他的妹妹,一直以为我是某个暗恋他的小混混。
可就像是求关注的顽劣孩童一样,他越是轻视我,我便越要惹是生非。
每每惹出的烂摊子都是家里人收拾,久而久之习惯了,家里人就岩墨尘来给我整理后事。这也是岩墨尘这么嫌弃我的原因吧,因为我总是给他平白无故添麻烦,耽误他的正事。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
我砸了一个女生家里接送她的车,玻璃碎了一地,车上全是划痕,后视镜残缺不齐。
可她家里也是有背景的,隔天便领着五六个个黑衣人找上门来。教室里的人都被赶出去,只留下我跟她与她的随从。与我相好的朋友尽数鸦雀无声,没一个敢站出来。我耸耸肩,习以为常,也不责怪她们。剩下的人也都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好戏,毕竟我的臭名早就人尽皆知。他们也都盼着有一天宁嘉洛能被狠狠的收拾一通。
\"我还以为你怕了不敢来上学了,没想到是回去搬救兵了?\"扫一眼周围:\"带几个魁梧的保镖干什么,你是觉得你一个人斗不过我吗?\"
张由:\"也该有人收拾收拾你了,你还真当这儿是你家了。\"
\"收拾我也该是我们家的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么迫不及待的想当我嫂子了?\"
她被我戳中心事,顿时怒目圆睁。\"屿川怎么有你这样的妹妹,真是个累赘。\"
“啪!”她的脸上印出红色掌印。\"管好你的嘴巴,你还不够格来教训我,你也不配进我家的门。\"
她身边几个彪形大汉瞬间把我胳膊拧在身手。我被桎梏的不能动弹,胳膊处拧的生疼。
张由:\"宁嘉洛,你看你现在的模样,你再看有人愿意帮你吗?我劝你,就算混也要混出个你姐姐的模样。只会张牙舞爪的叫嚣,丢死人了。\"
我似乎是被她的话戳中痛处,挣扎着想要脱离的功夫,她又一个巴掌打在我的脸上。酥麻疼痛的感觉慢慢蔓延,我感觉右脸瞬间肿胀了一块。
我:\"别用你的手碰我。\"
张由:\"我还嫌脏了我的手呢。
“啪!”
左脸又挨了一巴掌,我感觉眼冒金星,头晕目眩。我呲牙咧嘴的睁开眼,却发现人群突然一片寂静,眯眼看着逆光站在人群中的人。
人群不自觉为他空了一大块位置,他站在那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屿川?”女孩慌乱收手,她解释:“是宁嘉洛先……\"
没等她说完,宁屿川便面无表情,像往常一样走开。仿佛只是恰巧经过一样,自始至终,他的眼神就没有落在我身上。或者说他知道是我,但不管是我被打还是旁人被打,对他来说都一样,我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女孩儿嘲讽的看向我:“你看,屿川都不管你,你说你一个人整天追着他不放有意思吗?你看有人管你吗?”
我垂眸不说话,却也不再挣扎。冷声道:“你想打想骂就快点,打到你解气为止。没等她言语,我继续说道。\"没人管我,我正好浑身轻松。等你打完了,就是你受罪的时候。你打的每一下我都双倍奉还,绝不少你一巴掌。\"
她被我的话语激怒,一脚踢到我肚子上,没等我反应,尖锐的高跟鞋再次踢到我的膝盖。疼痛让我不自觉的跌倒在地,身后的保镖们强压着我的挣扎。
“活该!”
“她早该被打一顿了!”
\"真解气,再让她这么猖狂。\"
\"要我说打的力气还小了呢。\"
观众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眼神变得冰冷,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她此时更得意了,仿佛替天行道一样的强迫我仰视她。\"听见了吗?你活该被我打,所以啊,我这是为民除害。\"其实这些话半分都伤不了我,闲散人的只言片语而已,我也没少听,这些人不过敢说不敢做罢了。
我知道宁屿川嫌恶我到什么程度,虽然料想他看到这一幕会毫不在意的走开。但是真正发生的时候,气愤、难堪、失望的情绪不受控制的充斥整个心脏。
--意识回笼--
而此刻这个人面若冰霜,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意。\"你的事情?\"他反问我,却不容我回答。我握紧手中的叉子,耳边传来椅子挪动的刺啦声,他起身走到我的身边,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如果年少的我知道今后会发生那么一系列的事情,知道未来我跟他会是这种关系,那么我早该识相的安份起来,宁愿被人诟病也不愿再惹事生非。
宁屿川站在我面前,低头俯视我。他似乎毫不在意发生了什么,只是自顾自的拉动坐下,然后拿起一片面包咀嚼起来。宁屿川眉梢微挑,看向岩墨尘,我也转过脸看向他,他白皙的肌肤透过光亮,象牙白的肤色与他的身手完全相悖。这几年变了很多人,很多事,岩墨尘应该是唯一保持原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