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露锋芒（1 / 1）
指尖触碰书页的瞬间，再无任何阻碍。
那本泛黄的古籍，仿佛感知到了什么，书页自行翻开，发出一声轻微的、满足的叹息。
第一页，没有文字。
只有一个仿佛用浓墨绘制的、不断旋转的漩涡图纹。那旋涡深不见底，只看一眼，叶凡就感到自己的心神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攫住，要被硬生生拖拽进去。
头颅针扎般剧痛。
还不等他反应，一段段霸道无比的意念，不经眼看，不经耳闻，直接烙印进了他的脑海深处。
《万物熔炼诀》。
这不是炼丹术，这是掠夺。
天地为炉，万物为药。草木、金石、鸟兽，乃至武者的灵力、精血、神魂，世间一切有形无形之物，皆可强行剥离其本源，熔炼成丹，归于己用。
叶凡的心脏擂鼓般狂跳，血液里涌动的不是恐惧，而是一种压抑不住的，近乎癫狂的兴奋。
那些废掉他丹田的仇人，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们亲手为这门绝世魔功，创造出了最完美的容器。
丹田破碎又如何？
这功法，根本不需要丹田。
他的四肢百骸，他的血肉筋骨，从此刻起，便是这世间最独一无二的烘炉。
“少主……他们……他们来了……”
福伯虚弱而急迫的声音，将叶凡从那片信息风暴中惊醒。
遗迹外，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叫骂，正在飞速逼近。
没时间了。
叶凡的目光一扫，落在石缝中一丛顽强求生的杂草上。
就是它了。
他一把将那丛杂草连根拔起，紧紧攥在掌心。
没有丹炉，没有火焰。
叶凡闭上双眼，按照脑海中《万物熔炼诀》的法门，第一次催动了自己体内那几近于无的残存气血。
他的手掌，瞬间成了一个无形的旋涡中心。
掌心的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焦黄，短短一息之间，便化作一蓬飞灰，从他指缝间簌簌落下。
一缕精纯无比的草木生机，被硬生生剥离出来，在他的掌心汇聚、压缩、凝实。
一枚龙眼大小、通体碧绿的丹丸，滴溜溜地悬浮在他的手心。
丹药表面粗糙不堪，甚至还带着几分草叶的纹理，却散发着一股浓郁到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生命气息。
本命草木丹。
叶凡没有丝毫犹豫，张口将其吞下。
轰！
一股原始而狂野的生命洪流，在他干涸枯萎的经脉中轰然炸开。那股力量粗暴地冲刷着他受损的身体，修复着萎缩的肌肉，滋养着枯败的脏腑。
力量。
这久违的力量感，终于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虽然依旧微弱，却无比真实。
“找到了！”
一声狞笑在入口处响起。
两个身穿叶家护卫服饰的壮汉堵住了唯一的出口，目光轻蔑，如同看待两具尸体。
“叶凡，你这个废物，还真能跑。”为首的护卫脸上带着猫戏老鼠的残忍，“云少有令，斩草就要除根，今天你们两个，一个都别想活。”
另一名护卫已经拔出腰间的长刀，舔了舔嘴唇，狞笑着走向倒地的福伯。
“先从这个碍眼的老东西开始。”
刀锋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直劈向福伯的脖颈。
福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叶凡却在此时动了。
他没有去扶福伯，也没有去抵挡那把长刀。
他只是抬起了手，五指张开，遥遥对准了那个挥刀的护卫。
一股无形的吸力，瞬间笼罩了那名护卫。
“什么？”
护卫的刀势猛地一滞，脸上的表情从残忍瞬间转为惊骇。
他感觉到自己辛苦修炼多年的灵力，正不受控制地疯狂外泄，顺着叶凡的手掌方向狂涌而去。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失去光泽，肌肉开始萎缩，原本壮硕的身躯，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啪”地一声栽倒在地。
另一个护卫彻底看傻了，那张横肉丛生的脸，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喉咙里咯咯作响，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前一刻还活生生跟自己叫嚣的同伴，现在成了一具皱巴巴的人干，这景象超出了他的认知极限。
“啊……鬼……”
他终于挤出一个变了调的音节，手中的长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手脚并用地向后爬，连滚带爬地转身，拼了命地想冲出这个让他头皮发麻的遗迹。
叶凡甚至没有追赶。
他只是抬起手，将刚刚吸收那名护卫而来的部分灵力，灌注于双腿。
一步。
只是一步，他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逃跑护卫的身后，仿佛丈量好了距离。
那护卫感到背后一凉，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身体僵硬得如同木雕。他甚至不敢回头。
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按在了他的后心上。
那触感并不冰冷，甚至带着一丝温热，却让他如坠冰窟。
“不……”
绝望的哀求刚出口便被堵了回去。
护卫的身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随即软倒。磅礴的灵力与精血，像决堤的洪水，被他后心那只手掌疯狂吞噬。他的惨叫被堵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漏气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掌、臂膀迅速干瘪，力量从身体里被抽离。
这一次，叶凡清晰地感受到了整个过程。
驳杂，混乱，充满了恐惧与怨毒。这些东西随着对方的生命本源一同涌入，却被《万物熔炼诀》那霸道的旋涡瞬间碾碎、提纯。
他摊开手掌，一枚鸽蛋大小的灰色丹丸正在缓缓成型。丹丸表面凹凸不平，还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
叶凡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东西也配叫丹？简直是对他脑海中那篇魔功的侮辱。
他甚至懒得多看一眼，指尖微微用力，那枚凝聚了一个武者毕生修为的“丹药”，便“噗”的一声化作一捧飞灰，从他指缝间洋洋洒洒地飘落。
“杂质太多，不堪入药。”他低声自语，像个挑剔的美食家在评价一盘馊掉的菜。
做完这一切，遗迹内彻底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血腥之外的诡异气息。
福伯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息，看向叶凡的眼神里，敬畏已经完全压过了担忧。
叶凡走到福伯身边，蹲下身子，声音恢复了平静：“福伯，我们安全了。”
他低头，审视着自己的手掌。就在刚才，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他集中意念，催动体内那丝刚刚壮大起来的气血。
一瞬间，他手背的皮肤下，浮现出一道道蛛网般的极淡的黑色纹路，沿着血管的走向蔓延，其中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流动。纹路一闪即逝，又隐没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叶凡的眼神变得深邃。
这门功法，得到的同时，似乎也在他的身体里，留下了属于它自己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