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见过这种情况啊,我来的时候青光最多也仅仅是之前我们见过的那样,拎不清拎不清,知不道知不道,睡一觉起来再说。”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难道这里也在被控制着么。”
黑瞳银瞳睡下,这一次银瞳和黑瞳一样都睡到了较高的树端。
响尾蛇毙命,蜜獾躺着没动静,不过三个小时后,蜜獾醒了,安然无恙大嚼蛇肉。
河流小溪是草原的动脉,网络状的水道可以将水输送至草原每个角落,让草原生机无限,也可以让草原生灵涂炭。
翌日黑瞳银瞳醒来时,远方草地都在反光,大水漫灌,大草原成了汪洋,水深两米多。
洪水持续了一个多月,树枝上光秃秃,树皮都不剩,残枝耷拉,全是被草食动物撕扯的,底下的草都成了软泥,那些泡发的尸体膨胀开裂变红,一堆又一堆,在水里腐烂发臭。
越是这种时候兀鹫们越活得安逸,它们飞得高也飞得远,筑巢在高处,站在漂起来的动物尸体上就可以享用大餐。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土里钻的,逃过的只有两成,溺死的唯占很小一部分,草原上大多数生物都会游泳,致死的是饥饿与炭疽病。
两人靠打捞刚饿死的生物维持生活,洪水退下后可以说是尸横遍野,恶臭滔天。
那么生机盎然的草原变得死气沉沉,他们继续前行,路上直听到乌鸦秃鹫呱呱的叫。
过了一个多月,两人回到路上,这里的路和盐碱地一样,除了人,其它有机物都会消失。
路的另一侧是苍黄的草原,这边热流翻覆,进去十多天黑瞳银瞳居然碰到了袋鼠,袋鼠们在原野上蹦跶,大尾又粗又长,一跃就是八九米。
它们停下来时总是嘴巴乱动流口水,眼睛半睁总是一脸不屑的样子,活像那种嚼口香糖吐痰的痞子。
银瞳本来在看观望风景,看世间百态,黑瞳找袋鼠练拳击,叫他别装逼把他硬拉过来当裁判了。这玩意儿不厚道,打不赢耍阴招,大尾巴撑地用腿踹,黑瞳拿住袋鼠的腿抬起来开甩。
除了袋鼠这里还有袋熊,地袋熊黑眼黑鼻矮胖敦实,小耳褐毛四肢短小体格粗壮,尾极短,腮帮子倒挺大,它们出名的除方形的屎外还有治愈的眯眼微笑。
过几天他俩进到了桉树林,见到了树袋熊,也就是考拉,大黑鼻子毛茸茸,这位可厉害了,自小吃屎长大的,树袋熊幼崽解毒功能尚未发育完全,只能吃半消化过的排泄物,不由得让人心中钦佩。除此它们整天迷迷瞪瞪解毒,抢不过别人的食物只能进化吃桉树叶,为了生存又不得不服毒。
论吃了睡睡了吃,除开树懒就是它了。
到第四个月零二十天时,发生了一场大火,席卷了桉树林与苍原,银瞳黑瞳清晰记得那天夜晚夜幕一端的黄光源变得通红,他们没招,想躲也躲不了。
树叶噼里啪啦爆炸,一些地袋熊还上来抱着地上迷迷糊糊动作迟缓的树袋熊往自家洞里钻。
桉树多油,助长火势,两人在树林里没有办法,在草原上还可以开阔出一片地,那样就烧不着,他俩唯一的办法只能迎着火跑,跑到烧过的地方。
两个皮开肉绽,烧红破皮的地方不少,什么毛都没剩下,倒是免了他们剪头发剃胡须,还算幸运的是他俩的假肢材质很耐烧,加上两人跑得快,不受太大的影响。
“都怪你个没公德心的,整天瞎放火,现在来报应了吧。”
“死一边去,这是正常生态现象。”
“你说你是不是有毒嘛,一会洪灾一会火灾的,你老实说是不是干了啥人神共愤的事。”
“……”
两天后,天空全是特别厚实的云层,白茫茫一片,一些较高的桉树树顶都可以顶到云层,云层出现后下起暴雨来,暴雨不存在雨点,和打开水龙头流出的一股股小水流一样大,暴雨持续了两星期云层才消散,这里的地面就像海绵,全吸收进去了。
泥土除了湿润和小水潭,看不出下过那么大的雨,潮湿的黑色灰烬下,绿芽正在生长,那些表面焦黑的桉树,红绿色的树芽顶裂焦皮,迎光而生。
空气中满是夏季暴雨后的味道,清凉中又带从地表冒起的丝丝热度,袋熊们重新活动起来,树袋熊继续爬上桉树摘萌芽吃,小考拉紧紧贴在大考拉怀里,环抱大考拉腰身。
地袋熊边嚼草根边憨笑,好像什么都无关紧要,野兔鸸鹋东奔西跑,鸭嘴兽在水潭里欢游。
一只新生的袋鼠正奋力在大袋鼠腹部往上爬,小袋鼠刚生下来还没拇指大,全身通红,这条至温暖窝的路径是它身长的几十倍,雌性袋鼠并不会帮助它,它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进入雌袋鼠的育儿袋,吃到母乳并存活下来。
一个星期前黑瞳银瞳皮肤完整无缺,他们从断崖山洞中走出,穿着草裤,赤脚走在这片重新焕发生机的土地上。
又过了六个月,两人脚踏木板鞋行到一片戈壁滩,这里的戈壁滩才叫毫无生机,除了百吨重的巨石就是石头碎块土地,石头缝隙或碎石上都有不少骨架,有蛇的、袋鼠的、鸸鹋等等,还有很多干透的大昆虫,蜘蛛蝎子比他们脑袋都大。
断水断粮了九天,他们精气耗去大半,终于再一次踏上路,这次的路那边,和盐碱地那里一样的洁白一片,不过远处有隆起的雪山山脉,路上冷,他们肌肉不受控的发抖。
银瞳黑瞳没料想到这一次的环境节点竟然在这。
路面上稀疏横躺有一些尸体,尸体还身着厚实的衣物,银瞳推断这些人是从那边的冰原过来的,只是没熬过去。
两人脱下不知道换过几次的木板鞋与烂草裤,换上那些人的冰原装备,既饥又渴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