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在北疆五年,历经大大小小无数战役,无数次的险死还生。
她额头有一道差点被劈开的疤。
她年至双十,青春不再。
可在北地百姓心中,她是最漂亮的郡主。
她把她的一生,都献给了北疆。前十五年,学着怎么做北疆百姓的郡主。后五年,她是北疆唯一的郡主。
齐守疆如何能不愤怒?如何能不怨恨?
他们的郡主,死在了京城。
她这一趟,原本是回京城成亲的。太子等了她五年,除非云王府要和朝廷闹翻,否则于情于理她都得回去履行这一桩婚约。
云家军的将士、北地的百姓,那么高兴地等着郡主大婚,连喜酒他们都自己备好了。
等她大婚那一日,普天同庆。
齐守疆也高兴地等着。他不愿郡主孤独终老,他以为终于能有一个人照顾郡主,她那沉甸甸的担子,终有一个人能帮她分一半……
可他们等来的是郡主的死讯。
北地哗然。
云家军没有一个人能信郡主通敌。
齐守疆不仅不信,还怀疑是朝廷陷害,想趁机收回北地的控制权。
检举郡主的,不就是太子那个狗贼吗?
大周皇族,这是鸟尽弓藏啊!
“齐老将军,我们殿下相信郡主是清白的,否则又怎么会把你的案子收到手中。你可知道,这案子原本是太子要审。”孟绪安慰道。
齐守疆一愣,看向戚宴,“你相信郡主?那你快把我放回去。我要回北疆。”
“即便你无罪释放,也回不去北疆。今上对云家军有猜疑,不可能让你们再回到北疆战场。”戚宴淡淡道。
提起郡主的死,他的眉目也冷冽了些许。
而云家军不管是不是清白,作为上位者,都不可能放心。
齐守疆气道,“难道皇帝就这么昏庸,我们郡主到底有什么理由能通敌?”
孟绪略有些不忍,但还是提醒道,“齐老将军,关于郡主通敌的原因,是有一些流言的。据闻,她爱上了敌国汗皇,因情叛国。北漠汗皇亲口说与郡主有私情,夸郡主对北漠大功一件,信的人很多。”
“胡说八道!”齐守疆气的血脉喷张,连刚刚包好的伤口都气裂了,鲜血洇红一片,“我们郡主只想杀了那狗贼!”
不少话本里的女子能爱上杀父仇人儿子,能背叛家国。
以至于……
这样的故事一传出来,倒也引得不少无知百姓相信。
“齐老将军消消气!我们都知道这是假的,但北漠这一招不可谓不可高明。把黑锅彻底扔给了郡主,掩盖了真正通敌的奸细。齐老将军只怕能猜到几分,谁才是内奸吧?”孟绪连忙赶紧让大夫给他止血。
齐守疆狐疑看向孟绪,又看了看戚宴,“太子?”
孟绪微笑。
齐守疆紧紧皱着眉头,“那你们是想要老夫去刺杀太子?你们跟我说这么多,想让我做什么?”
“刺杀没那么简单,我们殿下会为郡主沉冤昭雪。齐老将军先养伤,殿下不需要你做什么。”孟绪道。
齐守疆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无缘无故救他?怎么可能。
……
浑身是血的齐守疆又被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