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祭酒客气了。我当时也在,不过是自保而已。”沈槿卿伸手将他扶起。
“但你救了他们的命,是不争的事实。从此以后,你就是谢家最重要的贵友!”谢祭酒认真道。
谢摇芝连连点头,“没错,多亏沈七救了我们,她还为我受伤了,这个恩情必须要报的!沈七,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
“快让大夫给沈小友看看伤势。”谢祭酒立即道。
经过谢家大夫的一番诊治,确定沈槿卿的伤口处理的非常及时,没有留下任何问题……
谢氏三人才放下心。
……
一路从东海到江南。
回来也走的水路。
日暮时分,船行至江南,寂静的水路,顿时便热闹了起来。
两岸叫卖声清脆,吴音侬语温柔,是热闹的烟火气。
谢摇芝此时早已经没了后怕,乐颠颠跟着岸边的小贩买了一堆鲜花瓜果,还给沈槿卿送了一筐过来。
“回家了,真好呀!”谢摇芝感慨。
沈槿卿看着两岸的热闹景象,轻轻嗯了一声。
此时此地的繁华宁静,随时都可能被野心勃勃的水匪打破。
所以,龙帮这一道屏障,是很有用的。
戚宴啊。
她的视线不由望向东海的方向。
去岁,他们在北疆相杀一场。
因,云昭发现了他在北疆藏的暗钉,甚至有人身居高位。
这有什么危害呢?
简单来说,他的暗钉知道不少北疆军情,他能利用这些人,做到两件事。
一通敌。将军情卖给北漠。
二乱国。利用这些人挑起北地之乱。
无论是哪种可能,沈槿卿都留不得他的人。
虽然暂且他确实什么都没做,但这就像是扎在她眼中的钉子,像悬在她头顶的刀,随时可能落下来,毁灭一切。
云昭逼他交出暗钉名单。
云昭不可能信他。
或者说,郡主从来都不信任何外人。
这是她的家乡,云家世代用骨血铸造的疆域,她不能容忍任何人破坏。
而戚宴也不信她。
他有自己的布局。
那些暗钉,一是监视,以防云昭异心。若云家军通敌,那危害是超过任何人的,北地直接沦陷……
二是御敌。万一战事危急,云昭招架不住,他还能出手。
那日的雪山之巅。
他们从天亮打到日暮。
女子的长枪早被他击落了。他特意耗尽了她的内力,手中长剑架在她的脖颈上,“再追下去,那就死。”
戚宴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她已经筋疲力尽,连手指都在抖,脖颈抵着凛冽的剑刃,再进一步,或死或伤。
却毫不犹豫抽出袖袍里的短刃,对着他直直捅过去。
她避不开戚宴的剑,于是不惜往他的剑锋上撞。
宁死,也要杀了他。
因为她没有证据,证明戚宴插手了北疆的事,她没法通过官方途径把一位亲王抓起来。
她不知道北地还有多少他的暗钉。
她不知道这些人会在他的命令下,做出什么事。
那么,交出名单,或者,死。
……
戚宴此人,从不低头。
但郡主让他,心甘情愿,输她一局。
在女子不惜一切扑过来的时候,电光火石间,他及时扔掉了手中长剑,避免伤到她。
任由她闯了过来,短刃插入胸膛,虽故意避开了要害,却也是鲜血四溅。
他双手接住因为这一刀惯性摔落他怀中的女子,将她扶稳站好:
“如此,可能罢休?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