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们围着温盈珠,给她的伤口止血……
“镜子,镜子——”温盈珠冲着婢女吼道。她能感觉自己半边右脸火辣辣的疼,虽然看不到,但她已经有一种不安的猜测……
她现在的样子,只怕很不好看。
婢女战战兢兢跪着把青铜镜递给温盈珠,温盈珠向着镜子望去,登时发出一声直插云霄的尖叫:
“啊!”
这一喊又扯动脸颊上的伤口,疼的她涕泗横流。
“温姑娘,别动,你的伤口撕裂了——”大夫提醒。
温盈珠已经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镜子里血肉外翻鲜血淋漓的丑陋右脸,脑海中一片轰隆隆响,晴天霹雳,彻底晕了过去。
不远处的马车里,谢摇芝趴在窗边看热闹,幸灾乐祸笑嘻嘻:“沈七,这下我可算放心了。害你的人,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谢谢沈姑娘又救我一命。”谢玉树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沈槿卿。
要不是沈槿卿把他带走,那被挟持的就是他……
沈槿卿看见这兄妹二人,心里有一丝莫名的温暖。
她知道这世上很多人不待见手段狠毒的女子,哪怕她们才是受害者,也会觉得这种女子可怕,所以疏远。
她倒也没打算在谢家兄妹面前掩饰自己的本性。
如今常雅芯和温盈珠一死一毁容,谢家兄妹都没有觉得她可怕,没想与她划清界限,而且还愿意参与她的计划。
也许这就是,朋友。
……
马车抵达鹿溪书院。
昏迷的温盈珠被抬回了在书院的住处,夫子第一时间通知温家,温家人匆匆赶来。
温盈珠的小院里——
“二夫人,四小姐的脸恐怕无法恢复,会留下疤痕了……”温家自己带来的大夫查验伤势过后,为难的摇摇头。
温二夫人一脸悲戚,但处事依旧有条不紊,“立即重金悬赏名医,为盈珠救治。”
温盈珠的母亲三夫人在听闻消息以后,当场昏厥过去,这会儿还没醒。自从温家大夫人没了以后,温家就是二房的夫人主持中馈。
她行事一向谨慎有度,向来不轻易得罪人,出了这种事,也没有怪罪鹿溪书院,而是问道:
“不知我家盈珠,是怎么出了这种意外?”
谢祭酒在外地办事还没来得及赶回来,此时在这里的便是领队的夫子,书院几位管事,和谢玉树。
“麒麟卫追查逃犯,逃犯藏匿在我的马车里,挟持了温四小姐……”谢玉树平铺直叙,语气淡定:
“此事是我之过,我没有发现马车里藏有贼人,邀请温四小姐一叙,以至于她出了这种意外……”
“今日有一位与温四小姐交好的同窗,意外去世。我想问问她是否知道什么内情,所以邀她相见。堂妹与友人临时找我有急事,我先过去了一趟,一时不在马车,没想到温四小姐因此遭了意外,此事,谢某之过,愿意赔偿。”
书院的管事立即道,“温二夫人,贵千金是在我院司农返程遭遇贼人,全是书院的责任,怪不得谢学子。他也不知道马车里藏了贼人,属实是一个意外。此事,我们书院全责,理应书院赔偿。温家有什么要求,尽管与我们商量!”
“没错,这都是书院照顾不周。”
几个夫子纷纷附和。
沈槿卿既然让谢玉树出场,自然不会让他担责。大家了解事情来龙去脉以后,只会觉得温盈珠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