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槿卿便去了古书楼。
戚宴已经起了,坐在案桌后看着一卷书籍。孟绪看见她来了,立即传膳。
沈槿卿很有丫鬟的自觉,站在一侧给戚宴布菜。
但戚宴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坐下吃。”
所以,特意等我来了才上早膳,不是要我来布菜的吗?
“殿下你受伤了不便……”沈槿卿看向他不能动弹的右手。
戚宴已经很熟练地以左手拿起筷子,“嗯?”
沈槿卿于是不废话,乖巧地坐在他对面。景王府的早膳十分丰富,荔枝南瓜粥、水晶灌汤包、红枣桂花糕、桃花千层酥……
他家的厨子真的很会做菜!
沈槿卿优雅且矜持地饱餐一顿,自觉不能吃白食,要好好干活儿。
事实上……
戚宴并没有拿她当丫鬟使唤。
只是让她替他读四处送来的文书,按照他的口述回信。不时派个丫鬟来给她送茶水甜汤点心,沈槿卿觉得自己压根不是丫鬟,简直像景王本人……
坐在他那柔软舒适的软榻上,吃着他的茶水点心,用着他的冰鉴,只是需要替他写点东西。
沈槿卿发现,戚宴真的很忙。
他领着大理寺少卿的官职,大理寺那边所有的案子都会抄送一份给他,没有急案的时候,还需要核查旧案,他的案桌上常年摆着累累卷宗……
而且他自个儿还有私活。
“殿下,凌柏传来的密信。”孟绪呈上一封书信。
戚宴视线扫向沈槿卿,孟绪立即心神领会转交沈槿卿。沈槿卿正寻思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借口出去呢,信就送到自己手中了……
“我可以看……”沈槿卿试探问道。
戚宴坦然地看着她,并不避讳。
沈槿卿于是拆开信,给他读:
“近日工匠研火炮两尊……”
这是凌柏向戚宴汇报研发火炮与海船进展的书信,沈槿卿最震惊的莫过于所耗费金钱……
从研发到能投入使用,需要耗费的金钱,简直是每天拿银票点着烧。
戚宴听完,只淡淡道,“让他继续招募工匠,不可落于人后。”
沈槿卿点点头,提笔回信。
她原先在北疆没接触过水师,但与东海水匪打过交道以后,便也自个儿好好研究了一番。
与寻常精兵不同,水师更侧重于船、炮。
在海上,就算你个人再勇猛,还没等你冲上去,对面一炮已经把你的船打沉了。
虞国水师船坚炮利,而能与媲美的,仅有东海水匪。
朝廷的水师,远不及这两者,交战必败。
戚宴所说的不落于人后,就是指,东海水匪的船炮的更新换代,绝不能慢于虞国,否则……
落后就要挨打。
而养着这样一支水匪,花费可想而知。
沈槿卿现在十分好奇的是,戚宴哪儿来的钱?她也隐隐感觉到,戚宴再有钱,他这么能花钱,还需要更多的钱。
她想与戚宴建立牢固的利益关系,或者,可以从银子开始。
“青莲教日益壮大,已有信徒近百万,从江南扩散至临近六省……”沈槿卿又拆开一封文书。
这显然不是戚宴的本职工作。他还派人盯着一些与他无关的,但他觉得需要关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