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园,芳草居。
沈素儿受了五六板子,臀部被打出血。
那孙嬷嬷是下了狠劲儿的,丝草含泪给她上完药,跪下请罪:
“小姐,都怪奴婢没能照顾好您。奴婢回到花园没见到您,出门马车也不见了,奴婢以为您去了如意楼,没想到您出了这种事……”
“她故意算计我,不能怪你。”沈素儿虚弱地摇摇头,眼眶微红。
“小姐,大夫人来了!”门外守着的婢女来报。
姚氏刚才被婆婆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但她知道沈素儿在替沈槿卿做生意,也是自己人,并没有责怪一句,而是道:
“老夫人让你尽早出嫁,时间定在七月初一,我让人给你量个尺寸赶制嫁衣,其他的一应东西本就备着的,虽然婚事仓促了些,也不会委屈你。”
本是给沈珍儿大婚准备的,全挪给沈素儿用便是了。
都是长房庶女,姚氏在待遇上向来一视同仁。
“嫡母,我真的没有做这种事——我是被陷害的!”沈素儿眼泪直掉。
姚氏叹了一口气,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如今这件事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你的名声被坏了,除了陶竹礼,你也没了去处。老夫人更不可能再折一个丫头进去。”
“我看这陶竹礼也是个谦谦君子,肯护着你。祖母瞧不上他,我倒是觉得,这人不错。女子选夫未必就得嫁一个高官世家子,能遇见这样一个知你冷热的人,何尝不好呢?”
“你是我们沈家的千金。将来他对你不好,你尽管回娘家来,咱们给你撑腰。”
沈素儿本是委屈极了,一听这话脸颊染红,“我没有觉得陶公子不好,今日他帮了我……”
“你能觉得满意那就最好了。毕竟,这人,你还要过一辈子。”姚氏安慰了几句,派嬷嬷给沈素儿量了尺寸,又留下一些药物补品,便走了。
沈素儿趴在床榻上静静想了一夜。
平心而论,若当年父亲给自己定下的未婚夫是陶公子,她绝不会反对,欢欢喜喜备嫁。
虽是阴差阳错,但结果并非她不能接受。
唯一让她顾虑的,也就只有如意楼了。
沈素儿心想,明儿一早,就让丝草去请陶竹礼过来一趟。她必须要给自己澄清,也有一件事希望他能同意。
天刚明了,沈素儿梳洗罢,打算派丝草去请人。
“小姐,陶公子拜见!”
陶竹礼登门拜访,拎着一支野山参。这是他在乡下守孝的时候,在山里采摘的。
沈素儿受了伤,他特意送来给她补补身子。
沈素儿伤的起不来身,趴在竹榻上,与他隔着一层屏风说话。
“陶公子,昨日我真的是被打晕了,等我醒来已经与你在一处,并非我故意算计你……”沈素儿解释。
陶竹礼正色道,“我相信三小姐是无辜的。此事我回家以后细想,若非我喝醉,此计绝不可能成。”
他看透了最关键的一点。不管沈素儿有什么打算,他自己不喝醉,她能与他睡一块吗?
所以这个计谋成功的前提,就是他必须醉的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