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渐渐渲染夜空,偌大的藏书阁里,一盏盏油灯亮起。
此时天色尚早,藏书阁刚刚放锁开门,阁内的学子尚且不多。
沈槿卿抱着厚厚的一沓海战文献,随意选了一个角落的雅座,看的入神。
“沈七,你也在藏书楼呢。今日齐王宴,你怎么没去呀?”谢摇样抱着一沓厚厚的书籍走来,在沈槿卿对面坐下。
沈槿卿视线从文献上略略移开,抬眸看她,浅笑:“没空。”
“我也是……”谢摇芝嘻嘻一笑,“明年二月就要京选了,时不我待!我要抓紧时间努力学习!”
“以你的水准,京选应该……能过。”沈槿卿认真鼓励。这是实话。
谢家族学的教导十分全面,她从小便是礼、律、策论一起学,而不是像许多闺秀考过一关再学下一关的课程。
她已有十几年的功底。
“可我有一个江南第一公子的堂兄,还有两位十分厉害的爷爷……若我不能拿到前十的名次,也太给谢家丢人了。”谢摇芝幽幽叹了一口气,有点不好意笑了笑:
“沈七,我竟然在意虚名,这是不是不像谢家人?我祖父和兄长,从不在意这些,我达不到他们的境界。”
她说起此事,神色惭愧。
沈槿卿伸出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
“谢六,人人生而不同,没必要把自己框在他人的轮廓里。你欣赏的人,十分可贵。而你,亦是。”
“在意或者不在意,没有高下之分,只是个人眼中的世界不同。为什么不可以在意呢?”
“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要无愧于心。”
谢摇芝黯然的眼眸一点点亮了起来,攥住沈槿卿的手,“沈七,你真的好厉害,我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生于名声在外的谢家,难免被名声所累。
谢摇芝每次女选成绩,在旁人看来都不觉得意外。仿佛生于谢家,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没有人知道,为了让这一切变成理所当然,她学的比谁都刻苦。
她想像祖父他们一样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