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妃起来罢,哀家人老了,精神不济,就想多见见子孙后辈们,说起来重孙这一辈也就曦月未曾见过了,谁叫安王妃得安王的疼爱,小曦月也得皇帝的疼,哀家是个不中用的,若不是巴巴的让人到安王府去请,怕也见不到安王妃和小曦月了……”
太后如同一个寻常老太太般喋喋不休,语气中十分哀怨,林惜直起一半的身子又弯了下去,她可不认为太后当真是在自哀自怨,能在先帝众多嫔妃中杀出重围,在失去子嗣的情况下坐上太后的位置,又怎么会是一个寻常的妇人呢?
林惜一直静静的跪在地上听着,待到太后终于住了口,林惜才道:“太后言重了,不管是陛下还是宫中的娘娘们,亦或是我们小辈们,都十分敬仰太后,只是怕扰了太后的清净,才不敢来打扰……”
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哀家最喜欢的就是热闹,安王妃从哪里听来了哀家喜欢清净?”
在场人的都听出来了,太后这分明是故意为难,不管林惜怎么回答,都很容易让人抓到错处,福宁殿的人都在等着看林惜热闹,封嬷嬷等人则十分担忧的跪在林惜身后,不敢出声,更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引起太后的不满,更加为难林惜。
林惜微微一笑,“妾身幼时曾有幸见过太后娘娘一面,彼时皇后娘娘正在带着众娘娘和夫人们给太后娘娘请安,很是热闹,妾身远远的瞧见太后娘娘揉了揉脑袋,似是有些疲累,自此便以为太后娘娘不喜热闹,现在看来是妾身瞧错了,都怪妾身,一心只想着怕扰了太后娘娘清净,竟没想到太后娘娘是喜欢热闹的……”
太后脸色沉了沉,“安王妃真是好记性,多年前的旧事竟能记得这般清楚!”
“太后娘娘谬赞,妾身也不是什么事儿都能记得清楚的,只是妾身一向仰慕太后娘娘,就多上心了些!”林惜仍是一脸微笑的道。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太后也没有再继续为难林惜,只淡淡的让她起来,林惜这才起身,跪了这一会儿,她觉得腿有些麻,至于膝盖处,幸好她有先见之明,绑了护膝在里头,倒是不碍事,不然跪着这些时辰,怕是要红肿了。
“小康子,将曦月抱来哀家瞧瞧……”
“是!”
康公公奉命前来抱小曦月,林惜也不好不给,不想他的手刚碰到小曦月,小曦月当即哇的大哭起来,吓的他直接把手缩了回去,小曦月这才止住了哭。
康公公有些不知所措,“这……老奴可什么都没做啊……”
天地良心,这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小公主,他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什么,可这小祖宗这般模样,给不知情的人瞧见了,还以为他对小公主做了什么呢……
林惜歉疚的看着康公公道:“康公公,与您无关,月儿她挑人,便是安王府里头许多她日日见的人都近不得她的身,我父亲想要抱她还要瞧她的心情呢,她同您不熟悉,不让您抱很正常……”
康公公松了口气,将他撇清楚就好。
太后在凤座上沉了脸,“怎么?哀家就瞧不得她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