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抗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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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项就很奇怪,谁会对雇主有那种想法,疯了吧。

“是禁止发生雇佣之外的关系!”

张管家忍无可忍地瞪她一眼,叶蓁蓁尴尬地转移视线,看着院子里的松树。

“这树真好啊。”

“很漂亮吧!那是日本黑松,特别娇贵。”那花匠走过来,手里还拿着那把大剪刀,和刚才冷淡的样子很不同,介绍的话豆子一样往外倒。

“停,玛格!”张管家喊了一声,花匠玛格恋恋不舍地看了她一眼,回去工作了。

叶蓁蓁朝她笑。

在保安处录入门禁,厚重的木门移开,房子里是另一番景象。

客厅很大,然而必要家具之外的杂物几乎没有,朝南的落地窗可观庭院景色,熙熙攘攘的花草隔在玻璃和半开的纱帘之外,更衬得房子里空旷冷清。

也许是主人眼盲的缘故。

“至于二少爷……他是个好人。只要你能做到保持安静,别墅里的所有陈设不许移开原位,还有,三楼最深处的房间禁止进入。”

“最重要的是,不要对二少爷撒谎。”

最后一句的强调似乎有点多余,谁家雇主喜欢员工撒谎?

反正听起来不难,叶蓁蓁一一记下,觉得最难搞的还是那个张管家一再叮嘱的危险人物。

张管家对叶蓁蓁总体是满意的,这女孩看着机灵,总能稳定地干一段时间。

一时间两人各自都觉得入职顺利,未来可期。

往往这样的时候,最是事与愿违。

张管家在房门外拉着叶蓁蓁介绍了两句,隔着紧闭的门,叶蓁蓁听见里面低沉的声音:“知道了。”

那声音里含着无尽的厌倦。

本来到此为止,叶蓁蓁应该去收拾行李准备入职,但是张管家接到电话匆匆走了。

叶蓁蓁转身的时候,嗅见了尖锐的铁锈气息。

她去看张管家离开的方向,已经走远了,她拍了拍门。

“二少爷,你还好吗?”

没有回应。

犹豫了一下,她开门进去。

窗帘紧闭,隔绝了外界光线,整个房间陷在黑暗里。

一抹慌乱到模糊的瘦小影子,不由分说地扎进他的牢笼里。

叶蓁蓁只看到了那只手。

他右手还握着沾血的刻刀,左手的鲜血如注,形状模糊的木雕还握在手里。

好在不是她想的那样。她深深呼气,空白的大脑里只有叶连宛被白布盖上时从担架上垂落的手,凝结变色的血成了巨大的网,泼向她。

她按下自己的慌乱,尽量控制着颤抖的手。

万幸,她带了应急的药品。

“叫张肃来。”

那阴郁的男人声音是极为冷漠。他不要她包扎,避开她的动作。

“张管家出去了,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言下之意是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周颂雪不喜欢和陌生人离得太近,别开脸,冷冷下了逐客令:“我说,叫他回来。”

窗帘拉着,房间幽暗。

叶蓁蓁一瞬间觉得那张蒙在阴影里浓墨勾勒出深邃阴郁的脸,似乎在哪见过,没来得及多想,她打开药箱,半蹲在地上翻找。

“抱歉。”

周颂雪不知道有什么好抱歉,直到她抓住自己的手,“我包扎后就走,很快的。”

他皱眉,只能感觉温热的鼻息落在很近的地方,她专注地凑近他的伤口,体温似乎是烫的,他的手心也被奇异的灼烧感刺痛。

空气里多了一种很淡的香水味道,是辛甜微苦的药草香调,他并不反感。

棉签蘸了酒精清理伤口,然后是止血药和纱布,柔软的纱布一圈圈缠上去。

叶蓁蓁握着他的手,固定着不让他躲开。

周颂雪的耳朵微动,潜藏在阴暗里的嘈杂声音短暂地退潮,他只能听见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还有鲜活的心跳。

“砰,砰,砰。”

却不知道来自谁的心脏。

他不动,直到叶蓁蓁处理好伤口,她又一次说:”抱歉。“

声音里带着慌乱,他下意识伸手,却什么也没抓住。

误闯的小鹿奔逃,房间里回归死一般的寂静。

血腥味还粘连在她的鼻腔里。

叶蓁蓁神色维持着镇定,但一出门,腿软地跌坐在地上,她大口的喘息,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步走回房间。

她想起叶连宛。

看到周颂雪满手鲜血的时候,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那只手和已经死掉的叶连宛没有关系,她知道。

但事情发生的当下,她只剩本能,那就是把手伸向站在悬崖边缘的人。

“叶连宛”是一个咒语,她永远不能解开。

张管家晚些过来,她如实说了刚才的突发情况。

他没呵斥她自作主张的越界,只叫她在阳台谈话。

晚风柔和,从阳台上一眼望去,庭院里栽种的黑松格外显眼,高低渐次,沙砾石子铺着青白的石板小路,虽然复杂,但看得出精心的设计和养护,让人见了心里松快。

叶蓁蓁吹了会风,那股缠绕不去的血腥味似乎冲淡了。

张管家的声音有些忧虑。

“少爷看不见,有时会发生些意外,这些都需要你及时处理,你今天的做法,其实很冲动,但赵医生不是住家医生,驱车过来需要时间,你也不算做错。”

“但你似乎惊魂未定,是不是觉得害怕,无法接受?”

叶蓁蓁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害怕,受伤紧急处理是必要的,而她的恐惧……也只是因为叶连宛,张管家这样问,是在试探什么?

没有思绪,她套出万能的应答公式:“我之前在残障机构做过志愿者,也接受过意外应对方式的培训,相信我可以处理突发情况,张管家,你可以相信我的能力。”

那显然不是张管家想要和她谈论的。

张管家面带微笑,倚靠着栏杆,看着她:“小叶,你很聪明,但在这个房子里,仅仅是聪明,也许并不够用。”

她不懂张管家意有所指的东西是什么,但他没有再说,她也不再追问。

夜色平静,花匠玛格还在庭院里欣赏她的黑松,抬头看到他们,热情地招招手。

叶蓁蓁第二天送餐进去的时候,房间里似乎空无一人。

房间和客厅一样,大而空,一览无余,她回身要退出来,

如同影子一般的周颂雪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她身后,她被吓了一跳。

“二、二少爷,我来送早餐。”

她这次看清了他的长相,那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她肯定在哪儿见过周颂雪。

他很高,也比叶蓁蓁以为的还要再年轻,她仰着头,看男人微微低垂的视线,眉眼深深,脸上血色稀薄,像电视上温柔和气的漂亮男二号。

然而男二号薄唇微启,说出来的话并不温柔和气。

“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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