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捧着何悦给他打包来的饭，自动从她看似刻薄的话里只听进去了关心的成分，顿时觉得手里的饭盒更加沉重了。
“我就是觉得对不起小李哥，对不起你们，小悦姐你们信任我才派我去学习的，结果，我最后还是给你们拖后腿了。”小金紧紧扣着怀里的饭盒，情绪低落地说。
何悦轻轻拍了他后背一巴掌，“瞎胡说，谁说你拖后腿了，你不知道教你的师傅在我询问进度的时候夸了你可不止是一次两次，说你有天赋学得快，又踏实能吃苦，你小李哥听了以后别提多开心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师傅夸的他呢。”
“真的？！”小金眼睛亮了亮，但随即又沮丧地塌下了肩膀，“那你们现在会更失望吧。”
“小金，我再说一遍，没有人失望，我们都觉得你做得很好，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如果不是你，换成其他人哪怕是你小李哥，也不一定能做得比你好，所以慢慢来，别着急。当初李平坚持让你去学习的时候我也劝过他，说反正你这么不乐意，要不还是换个人吧，结果你小李哥坚持让你去，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他嫌我烦，想让我走远一点。”
何悦笑，“又瞎胡说，首先他是相信你可以，其次就是，他想让你自己飞起来，如果你拥有一门自己拿手的技能，就能够真正地独立起来，不用再依靠任何人，能够真正地相对轻松地自食其力。结果就是，我们都对你很满意，你能做到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知道吗？”
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这么设身处地地为他想过，也没有一个人这么温柔地坐在他旁边给他讲道理。
小金埋着头，紧紧握着勺子，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何悦没有再说话，只是陪在他身边静静坐着，成长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我们在相互给予中一起慢慢往前走，成为更好的人。
何悦对小金说得那些话并不都是纯粹为了安慰他。其实一开始何悦就做好了这种准备，她从按照计划调整策略，把出品预设降低到了中低端市场，然后重新物色订购方。
只是这样一来难免又要开始天南地北到处跑，为了联系那些出货商家，有时候一天跑好几个地方，风吹日晒地再加上顾不上好好休息，皮肤晒黑了黑眼圈也重了。
好在黄天不负有心人，造纸厂的销量渐渐有了起色。何悦一开始还很高兴，但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在短时期内，出现了好几个匿名买家，每个人下单的量还不少。以防又是有人在搞什么小动作，何悦让贾恬根据账单卡号追查确认了一下，结果发现这笔款来自同一个人。
看到对方的名字后，何悦大大松了一口气，随即无奈地拨过去一个电话。
“亲爱的傅女士，请问一下您买这么多的纸是打算做什么呢？”
远在异国他乡的傅樱，声音还是一如往常地骄横，“不知道我是画家吗，我买纸也很正常吧。”
“可是妈妈，你买的那些纸都够你贴满整个卢浮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