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宗门收获,器宗阴谋(1 / 1)
晨光刺破云层,将金辉泼洒在本体宗残破却喧嚣鼎沸的广场上。
焦黑的篝火木炭堆里还冒着几缕残烟,混杂着浓烈的油脂焦香、灵果清甜和昨夜未散尽的淡淡血腥。
数千斤妖兽肉在临时架起的火堆上滋滋作响,油脂滴落火中,爆开点点火星。
弟子们三五成群围坐,赤膊的上身新伤叠着旧疤,古铜色的皮肤在晨光下泛着油光,他们大口撕咬着烤得焦黄流油的肉块,腮帮子鼓胀,油渍顺着嘴角流到胸膛也浑不在意。
满足的喟叹、放肆的哄笑、还有铁斧砍在骨头上的咔嚓声,交织成一片劫后余生、满载而归的狂喜乐章。
雷洪魁梧如山的身影矗立在昨夜捏爆丹宗长老头颅、喷吐毒血震慑全场的高台边缘,脚下碎裂的青石无声诉说着昨夜的雷霆之怒。
古铜色的胸膛在晨光下起伏,周身奔涌的气血蒸腾出肉眼可见的灼热扭曲,如同一尊烧红的熔炉。
“痛快!今日起,老子倒要看看,中州还有哪条不开眼的野狗,敢来闻老子的肉味!
他蒲扇般的大手抓起脚边半人高的粗陶酒坛,仰头便灌,琥珀色的烈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淋漓地洒在虬结的胸肌上。
“说不准,资源匮乏的时代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江晓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雷洪身侧。
“师尊,丹宗的库房大门还敞着,药田里的灵植还在晒太阳。昨夜动静太大,中州的野狗鼻子灵得很,保不齐这会儿,已经有人摸进废墟里,想叼走几块咱们的肉骨头了。”
江晓的声音清晰地传入雷洪耳中。
闻言
雷洪铜铃大眼猛地一瞪,手中酒坛重重顿在脚下碎裂的青石上,“咔嚓”一声,坛底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你说得对,武夫境以上的人跟我走!去把丹宗的老窝给老子刮地三尺!”
雷洪站起身,看向台下的众多弟子,宣布道。
“是!!”
回应他的是数十名精壮弟子轰然起身的闷响和震天动地的咆哮!
他们赤裸的上身肌肉贲张如铁,昨夜的血污早已洗净,只有古铜色的皮肤下奔涌着无穷的精力,眼中燃烧着对更多战利品的炽热渴望,哪有半分鏖战后的疲惫?
“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江晓回头看了眼身边的林虎,说道。
“好耶!”
林虎开心一笑。
沉重的山门再次轰隆洞开,清晨微凉的空气涌入,带着山间草木的清气。
以雷洪、江晓、秦岳为锋矢,数十名如同出闸猛虎、浑身散发着饱食后过剩精力的本体宗弟子,卷起一股灼热的气血洪流,踏碎晨露未晞的山道,朝着百里外那片刚刚被他们铁拳征服、浸透敌人鲜血的丹宗废墟,奔袭而去!
沉重的脚步踏碎山石,惊起飞鸟,只留下一路烟尘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肉香与灼热的战意。
当这支挟昨夜大胜之威、气势如虹的队伍,裹挟着尚未平息的杀伐之气,如同席卷山林的飓风般冲至【丹宗】。
断裂的巨大匾额摇摇欲坠,一滴粘稠的暗红血珠顺着裂痕缓缓凝聚,最终不堪重负…
雷洪布满老茧的靴底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碾下,脚下丹阴子那早已冰冷、残破不堪的头颅,瞬间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闷响,红的白的混着碎骨渣,在冰冷的青石地上洇开一小片污浊。
“秦岳,把库房、丹炉房、药田、瓶瓶罐罐,都给老子掏干净!”
雷洪声如闷雷,目光如电扫过一片狼藉的广场。
浓烈的血腥气混合着焦糊味、丹药残留的异香,还有建筑倒塌扬起的尘土,沉甸甸地压在废墟之上。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凝固的惊骇凝固在死去的丹宗弟子脸上。
唯有沉重的脚步声和粗暴翻检的碰撞声,撕扯着死寂。
沉重的玄铁巨门在秦岳势大力沉的一脚下,如同朽木般轰然向内崩塌!
扭曲变形的门板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烟尘,又被一股骤然涌出的、混合着浓烈焦糊药味与金属锈蚀的灼热气浪狠狠冲散。
库房内幽暗深邃,弥漫着陈腐的气息。
十八尊需数人合抱的赤铜巨炉如同沉默的远古凶兽,森然矗立,炉身上繁复的铭文黯淡无光。
炉底深处,残留的紫色地火不甘地舔舐着空气,发出噼啪的微弱轻响,将炉壁上斑驳的污迹映照得忽明忽暗。
“呵,星纹钢裹炉子?丹宗这群败家老道,棺材本都舍得掏出来堆在这库房里落灰。”
江晓缓步踏入,指尖拂过最近一尊丹炉冰凉厚重的炉壁。
他手腕上那枚不起眼的戒指幽光连闪,如同无形的饕餮张开了巨口。
墙角成堆码放、灵气尚未散尽的珍稀药材,架子上泛黄卷边的古旧丹方玉简,甚至角落里几个贴着“血髓丹”标签、密封完好的玉匣,接连凭空消失,被纳入戒指空间。
目光扫过库房最深处阴暗的角落,三筐蒙着厚厚灰尘、散发着阴寒刺骨气息的墨绿色草药引起了他的注意。
“蚀骨草?”
江晓眉头微挑
他曾在宗门某本残缺的《毒物异志》上见过此物记载
这东西沾上皮肉顷刻溃烂,霸道无比,但若以灵火小心淬炼,祛除其暴戾阴毒,却是淬炼筋骨、打熬体魄的上佳秘药。
他心念一动,单独将这三筐蚀骨草收起。
就在最后一尊沉重的赤铜丹炉被戒指幽光吞没的瞬间,脚下坚实的地面猛地一震!
令人牙酸的岩石断裂声清晰传来,江晓立足之处的地面毫无征兆地轰然塌陷!
烟尘如同浑浊的巨浪翻滚弥漫,瞬间充斥了大半个库房,露出下方一个深达数丈、散发着浓烈腐朽腥臭气息的隐秘坑洞!
锈迹斑斑、足有成人手臂粗细的粗大铁链哗啦作响,如同几条冰冷的巨蟒,死死捆缚着一具干瘪发黑、面目狰狞的尸骸。
那尸骸青面獠牙,口中死死咬着一枚莹白温润的玉简,心口处赫然插着半截断裂的漆黑古剑,伤口周围萦绕着令人心悸的墨绿色斑痕,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散发出刺鼻的腥臭与死亡气息。
“开!”
紧随而至的秦岳一声暴喝,反应快如闪电!
他裸露在外的右臂筋肉瞬间贲张,古铜色皮肤下青筋如怒龙盘绕,赤红如熔岩的罡气瞬间缠绕五指,化掌为斧,带着撕裂空气的刺耳尖啸,朝着捆缚古尸的铁链猛劈而下!
锵啷——!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在狭小的坑洞内炸响,火星四溅,婴儿臂粗的寒铁链应声而断,碎屑激射!
秦岳剑眉紧锁,屏住呼吸,指尖谨慎地挑开古尸胸前那早已腐朽不堪的衣襟,露出的溃烂皮肉呈现出一种诡异而粘稠的墨绿色,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尸腐恶臭瞬间弥漫开来,连空气都仿佛变得粘滞。
“丹宗上代宗主丹神子…”
秦岳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寒意,目光死死盯着那墨绿色的溃烂
“这帮道貌岸然的杂毛!竟敢用自家武圣祖师的尸身…养毒?!”
缩在江晓身后的林虎被这骇人景象和扑鼻恶臭吓得一个哆嗦,小脸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让我来!”
雷洪炸雷般的喝声从库房门口传来,魁梧如山的身影遮住了大半光线,目光如炬扫过坑洞内的景象,并未鲁莽触碰
“武圣的骨头渣子,泡进老子的百年烈火酒里,那才是真正的大补!一滴都不能糟蹋!用罡气裹着,抬走!别沾上那鬼东西!”
他粗糙的手指隔空点了点那蠕动的墨绿斑痕,眼中凶光一闪
“这毒…有点邪门,阴得很!连武圣尸身都能侵蚀不腐?带回去给老药头好好琢磨琢磨!说不定能熬出点新花样来对付那帮玩毒的孙子!”
............
另一边
丹宗苦心经营数百年的百亩药田,此刻早已不复往日灵韵盎然的景象。
肥沃的灵土被粗暴地翻开,珍贵的灵植东倒西歪,不少被连根拔起,随意丢弃在田埂上。
浓郁的药香混合着新鲜泥土的土腥气,却也掩盖不住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渗入地底的陈旧血腥味。
弟子们如同闯入宝库的饿狼,红着眼,喘着粗气,疯抢着视野里一切蕴含灵气之物。
一个半大少年正用尽全力,将一株根须虬结如龙、顶端结着鸽卵大小、殷红如血朱果的千年血参,从深坑中连泥带根粗暴地扯出,沾满泥土的脸上满是狂喜和汗水。
就在这时,他脚下被翻开的暗红色灵土中,忽然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在晨光下异常刺眼的诡异金芒!
“快看!这土…土里有金粉!”
少年举着沾满泥土的药铲,失声惊呼,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
人群瞬间被吸引,呼啦一下围了上去,惊疑不定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那片被翻开的、闪烁着金光的土壤上。
只见那肥沃的暗红色灵土里,竟混杂着无数细碎如沙的金色斑块,如同被碾碎的金屑,在破晓的阳光下闪烁着冰冷而诡谲的光芒。
“金粉?”
雷洪浓眉一拧,大步流星赶来,弯腰抓起一把混杂着金屑的泥土,粗糙的手指用力捻开土壤,那细碎的金色粉末在指间闪烁着冰冷的微光,更有一股尘封已久、却依然精纯凝练的武道威压残留…
“放屁!什么狗屁七彩土,这特么是武圣的骨粉!”
他脸色骤然一沉,眼中寒光爆射!
怒喝声中,他猛地抬脚,带着千钧之力狠狠跺向地面!
轰!!!
一声闷响,坚硬如铁的药田地面如同脆弱的琉璃般,以他脚掌为中心裂开蛛网般的恐怖深缝,碎石泥土激射!
裂缝深处,赫然暴露出层层叠叠、纠缠不清的森森白骨!
一股尘封了不知多少岁月、惨烈到极致的死气,如同实质般冲天而起,瞬间冲散了田间的药香!
“丹宗这帮杂碎,连自家老祖都不放过!暗地里掘坟炼尸,用平民和宗门子弟的骨头当花肥养邪术!”
雷洪气的须发戟张,狂暴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浪潮席卷整个药田,惊得正在挖掘的弟子们动作都为之一滞。
“算了,你们接着挖吧,这东西也能用,收好。”
雷洪眼神复杂,但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去。
另一边
药田边缘的田埂上,七名被强行废去修为、脖颈套着沉重禁灵项圈的四品丹师,面如死灰地跪在泥泞中,身体因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屈辱而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们华丽的丹师长袍沾满泥点,显得狼狈不堪。
为首的白须老者低垂着头,花白的胡须被尘土染成灰色,浑浊的老眼深处,却翻涌着刻骨怨毒与一丝绝望的疯狂。
就在看守的一名年轻弟子不耐烦地伸手推搡他起身、催促他挪位置的瞬间!
老者佝偻的身体猛地绷直,如同拉满的弓弦,袖中寒光乍现!
九根细如牛毛、淬着幽蓝寒芒的毒针如同毒蛇吐信,无声无息地撕裂空气,带着刺骨的阴寒与淬毒的狠辣,直直射向背对着他、正在不远处田埂上清点几株罕见阴属性灵草的江晓后心,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圣子小心!”
那名推搡他的年轻弟子瞳孔骤缩,尖锐的惊呼撕裂了药田的喧嚣!
江晓仿佛背后长眼,头也不回,右手快如闪电般反手向后一抓!动作行云流水,精准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叮叮叮叮——!
一连串细密清脆如同冰珠落玉盘的撞击声瞬间爆响,幽蓝火星在江晓掌心四溅!
九根毒针,被他赤手空拳尽数攥在掌心!
他身形鬼魅般微转,扣住毒针的五指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残影精准无比地扣住了老者枯槁干瘦、布满皱纹的天灵盖!
冰冷的杀意如同万载玄冰,瞬间冻结了老者眼中最后一丝疯狂的侥幸!
“老狗,找死!”
江晓的声音冷得像九幽寒风,一声低喝,强横的神识蛮横地冲入老者识海,没有丝毫怜悯开始惨无人道的搜魂!
“啊——!”
凄厉到不似人声、仿佛灵魂被撕裂的惨嚎响彻整个药田!老者身体剧烈的筛糠般抽搐,眼珠翻白,口吐黑沫,涎水混合着污物流淌而下。
零碎而混乱的记忆画面在江晓眼前飞速闪过......
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看不清面目的身影,在丹宗禁地最幽暗的角落,将一枚雕琢着诡异扭曲符文的墨玉小瓶,塞进丹辰子颤抖的手中。
丹辰子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恐惧交织的光芒,那道黑袍身影匆匆离去的背影,宽大的袍袖摆动间,衣角处一个绣着精密齿轮与跳跃火焰的徽记一闪而过…
画面戛然而止。
“器宗...锻造宗的叛徒竟然还活着啊...”
江晓双眼微眯,寒芒一闪,心中冷笑
他面无表情地松开手,老者如同被抽掉骨头的烂泥般瘫软在地,七窍涌出粘稠乌黑的血污,身体还在无意识地抽搐着,气绝身亡。
“咎由自取。”江晓甩了甩手上血迹,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扫过其他几个吓得瘫软在地、失禁的俘虏。
他指尖捻动,一枚触手冰凉刺骨、表面流转着不祥幽光的墨玉小瓶无声地滑入掌心,正是从老者袖中滑落之物。不动声色地将小瓶收起后,脑海中那枚齿轮火焰徽记愈发清晰。
器宗的手,比他预想的伸得更长、更阴。
..............
时间缓缓流逝,夜幕降临。
丹宗收刮之旅很快便结束了。
蜿蜒崎岖的山道上,一支沉默而庞大的队伍正如同蜿蜒的巨蟒般缓慢前行。
沉重的板车在泥泞的山路上碾出深深的辙痕,车轮不堪重负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车上堆满了用油布和兽皮严密覆盖的物资,高高隆起如同一座座移动的小山。
浓郁得化不开的药香、尚未散尽的血腥气、金属锈蚀的冰冷味道,以及那具被严密包裹的武圣古尸散发出的淡淡腐朽气息,在暮色四合、山风渐起的幽谷中弥漫扩散....
押车的弟子们个个精壮,赤裸的上身汗流浃背,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古铜色的油光,虬结的肌肉随着每一次发力推动车辆而块块隆起。
他们步伐沉稳而沉重,眼神警惕如鹰隼,不断扫视着两侧黑黢黢、仿佛潜藏着无数危险的山林,手中紧握的重型铁矛或开山巨斧在暮色中泛着幽冷的寒光。
队伍中央,雷洪魁梧的身影如同定海神针,他肩上扛着一尊最为巨大的赤铜丹炉,炉身足有磨盘大小,暗红色的炉体在暮色中宛如凝固的血液。
他每一步落下,地面都微微震颤,留下深深的脚印。
秦岳背负着一个巨大的、由厚重玄铁铸造的密封箱子,里面封存着那具诡异的武圣古尸和心口插着的半截漆黑断剑,步履沉稳如山。
江晓走在队伍前列,神色平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那枚纳戒光滑的表面。
那枚来自丹宗长老的墨玉小瓶已被收起,但其冰凉的触感和搜魂所见的那枚齿轮火焰徽记却在他心头萦绕不散,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在他脑海中交织。
林虎小跑着跟在江晓身侧,小脸因为长途跋涉而有些发红,怀里依旧紧紧抱着那个变得有些皱巴巴的油纸包,里面是他省下来、准备回去烤给圣子师兄吃的肉块。
他时不时回头望一眼队伍后方那几辆由铁木打造、发出沉闷吱呀声的囚车,里面关押着仅存的几名丹宗俘虏,他们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身体在晚风中瑟瑟发抖。
“师兄,那些…那些药草,真的能让王师兄的断腿…长好吗?像以前一样?”
林虎忽然小声问道,声音在山风的呜咽里有些飘忽。
“当然可以!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药头的手艺加上丹宗搜刮来的好药,王铁柱不仅能重新站起来,说不定,蹦得比原来还高,力气比原来还大。”
江晓收回投向远方山峦的视线,目光落在少年写满希冀的脸上,嘴角微扬,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真的?太好了!”
林虎的眼睛瞬间亮得如同星辰,几乎要蹦跳起来。
随即他又想起什么,努力压低兴奋的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那…那株会发光的白草呢?就是大师兄说像羊脂玉的那个…它有什么用呀?”
“那叫玉髓芝,三千年份的宝贝。它能温养脏腑,淬炼根骨,洗髓伐毛。”
江晓嘴角的笑意深了些。
“洗…洗髓伐毛?是像蜕皮一样吗?”
林虎眨巴着大眼睛道
“差不多吧,就是让身体里的杂质排出来,变得更强更干净。让老药头亲自出手,配上最好的辅药,炼成【玉髓煅骨丹】给那些根基受损最重、暗伤最深的师兄弟用,帮他们重塑武道根基。”
江晓失笑道
“哇哦~”林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那我能分到一点渣渣尝尝吗?就一点点!闻着可香了!”
小娃娃忍不住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大眼睛里满是渴望。
“小馋鬼!少不了你的,等丹炼好了,给你一颗最小的,让你也尝尝滋味。”江晓被他那副馋样逗乐了,屈指在他汗津津的脑门上轻轻一弹。
“嘿嘿…”
林虎捂着脑门傻笑起来。
队伍在沉默中继续前行,车轮滚动的沉闷声响、沉重的脚步声、粗重的喘息以及囚车铁链的摩擦声,交织成暮色山道上的唯一乐章。
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前方豁然开朗。
残破的本体宗山门在渐浓的暮色中静静矗立,断裂的牌坊,倒塌的殿宇轮廓,在满载而归的众人眼中,此刻却仿佛披上了一层名为“希望”的温暖光晕。
伙房的方向,早已升起了袅袅炊烟,一股久违的、浓郁到极致的肉香混合着灵谷粥的清香,乘着山间清爽的晚风,丝丝缕缕地飘了过来。
这熟悉而陌生的诱人香气,仿佛带着钩子,瞬间攫住了每一个疲惫归来的弟子的嗅觉。
干瘪的肠胃不受控制地发出雷鸣般的抗议,咕噜声此起彼伏。
队伍后方,一个负责押送囚车的年轻弟子,肚子叫得最响,他忍不住伸长脖子狠狠吸了一口那飘来的肉香,咕哝了一句
“真他娘的香啊…比丹宗那帮孙子炼的破丹药香一万倍!”
这句大实话立刻引来周围同门一片压抑不住的低笑声,连日的疲惫似乎都被这香气驱散了几分。
“都他娘的看见了吧?伙房的老火头!把压箱底的妖兽后腿肉都炖上了!灵谷粥熬得粘稠得能挂住勺子!”
雷洪他蒲扇般的大手用力一挥,指向那炊烟升起的方向说道
“今晚,敞开肚皮吃,饭肉酒水管够!”
接着,他的目光扫过地上堆积的丹炉、药材箱、还有那个封存着古尸的玄铁箱,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
“等养足了精神,明天咱们就用这些好东西,好好磨练磨练咱们这身打熬出来的骨头!让它们变得更硬!更韧!更他娘的能打!”
山门内外,短暂的寂静之后,猛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直冲云霄的欢呼!
弟子们眼中燃烧着火焰,那是长久的贫瘠与压抑终于得到释放的狂喜!更是对即将到来的、脱胎换骨般新生的无限憧憬!
江晓看着眼前的一切,山风拂过他平静的脸庞,带走一丝深藏的疲惫。
但,他还不能松懈。
一想到高武世界,叶舒韵那双病态执拗的眼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天火秘境开启在即,黑市拍卖的布局也需加紧…前路依旧荆棘密布。
此刻,看着师兄弟们眼中重燃的光芒,嗅着山门内飘来的人间烟火气一种名为‘值得’的暖流悄然淌过心田。
他不再停留,迈开脚步,朝着那飘散着温暖光芒与诱人香气的山门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