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的尴尬消散,景形这才抬头看向温以以。
今天她穿着常服,简单的白T牛仔裤皮靴,及腰的长发,看着很有英气又很是明艳,与往日盘头白大褂的素雅不同。
“你父亲同意手术了。”
“嗯。”
“行,那我回去看下手术安排,术前准备、具体的手续赵医生会联系你们。”
“谢谢。”
温以以回了个微笑,便要离开。
景形嘴巴比脑子快:“等等!”
“嗯?”
景形:……
刺猬男孩耳朵红了,不为别的,就为不知道说点什么缓解尴尬。
温以以不解地打量他,恍然大悟:“担心手术?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这话说的,把他当成个孩子哄,景形有点不快。
“……不是。”
“那是怎么了?”
温以以暗自叹气,怎么是个如此拧巴的男孩,他们的交流永远像在挤牙膏,她问一句对方才说一句。
景形咬牙,说出他唯一能想到的借口:“就……你想看吗?”
“你的画?”
“嗯……”
温以以轻声笑了,故意逗他一把:“刚刚怕我看见吓得笔都掉了,这会怎么又想了?”
景形继续沉默,耳朵的红快要晕染到脸颊。
一个冷脸寸头小伙维持着酷盖坐姿,可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写着“局促”,温以以愈发克制不住笑容。反差得可爱。
“画的什么呀,我瞅瞅?”
景形梗着脖子,递出画册。
温以以从第一页翻起,有山川河流,有高楼大厦,有咖啡厅的一隅,有长着花脸的小猫,还有——
她。
温以以微怔。画面上是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的她,是那天的情景。
只是初稿,但寥寥几笔已是形神兼备。
景形面上看不出,心里其实是龙卷风级别的紧张。
温以以看了一眼景形,恰逢景形也在偷偷观察她的表情。四目相对,男孩急忙移开眼,假装无事发生。
温以以忍俊不禁:“你是美术专业吗?”
“嗯。”
“毕业了没?”
“明年研究生毕业。”
“Y美?”
“……嗯。”
“不愧是Y美,确实有天分。”
景形:……为什么绕圈子。
温以以就是在绕圈子,故意不提最后一幅未完的画,就是想让景形自己问。
不知怎么,每次看到他温以以就想逗一逗。可能是男孩年纪轻轻就显得老气横秋,也可能是她最近闲得发慌。
“画,你喜欢吗?”
景形咬紧后槽牙,终于问出口。他抬头,对上温以以含笑的双眸,又倏然低下头去。
“我非常喜欢,谢谢。”
景形点点头,内心又是一阵龙卷风级别的开心。
“画完能送我吗?”
还是头一回有人画她的肖像,所以她确实很想要。
景形沉吟,他想说这个本子撕了会掉页,没办法送给她,但他可以重新画一幅给她。
“——不方便就算啦,我随口一说,”温以以替他解围,“不打扰你,我回办公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