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以还是按部就班的上班工作,按部就班地休息,但心里却在激烈的斗争。
只是短短两面,温以以已经方寸大乱。
她还是忘不掉景形。
当时决绝的是她,如今想要回头的也是她。
自尊和感性激烈交锋。
这种交锋在收到金弓和念念订婚宴的邀请后达到了极致。
她为自己的朋友们高兴,非常高兴。但与此同时,思念也在喷涌而出。
看着两个家庭喜结连理,一对新人互相扶持互相成就,这让温以以终于下定决心,约了景形见面。
她想好了,若那个年轻女孩确实是景形的女友,那她就只为当年之事道歉,体面告别;若他还是单身,她想抛下尊严抛下一切,问他一句愿不愿重新开始。
约定时间是下午两点,温以以一点就抵达了咖啡厅。紧张、害怕和期待交织,让她心乱如麻。
不曾想,景形也来得及早。
景形看了一眼时间,才不到一点半。但还是说:“抱歉,我来晚了。”
温以以摇摇头,问道:“喝点什么?”
景形扫过她面前两盏已经见底的咖啡杯,微微皱眉。实在不想让她喝太多咖啡,于是他道:“不用了。”
温以以手指微缩。在她看来,景形的拒绝就是在划清界限。她是一个骄傲的人,任何关系中从未将自己置于下风。而此时此刻,温以以觉得自己满脸写着可笑和愚蠢。
但即使再难堪,她也想给这段感情争取最后一点可能性。
“抱歉,今天突然约你,”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冷静平和,“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景形猛地低头,不自然地摸了摸后脑勺。他其实很怕,怕从温以以口中听到她要结婚的消息。
这样的小动作,只会在他感到不舒服或是烦躁的时候出现,温以以的心再次凉了半截。
“当时分手,对不起,没有考虑到你——”
景形打断她的道歉,笑着说:“你不用道歉,相反,我很感谢你当时的决定。”
温以以彻底愣住了。
“当时我确实年轻不懂事,做决定全靠冲动。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会错过现在的生活,而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没出国之前,觉得国内国外读博都一样,但真正去了弗洛伦萨以后,才知道自己就是井底之蛙。我遇到了很好的导师,很好的同学,生活环境氛围都很轻松,比在国内开心不少。”
“还有,以前体会不到你说的年龄差距阅历差距,觉得只要喜欢差五岁十岁又有何妨?但现在才知道,同龄人还是会更有共同语言,也会更适合对方。我女朋友比我小一岁,我们的节奏对未来的规划也很合拍,”说到这里,景形微微停顿,像是陷入甜蜜的回忆中,“确实像你说的,换个人,可能就都对了。”
温以以机械地扯了个笑容,人生头一回如此不知所措。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还能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甚至都忘记还可以起身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