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新交的男朋友,是个篮球体育生,个子高高的,差不多有190吧。
小鱼体考没过,要重测,地点在别的学校,男友没办法陪同,送来一袋子药和一张纸条。
中暑药,胃药,晕车药,创可贴尽力写得端正的字及其用心
——“士力架前半个小时吃的话是好点,反正饿了就可以吃了。跑步前把热身运动工作做好,人韧带什么的都拉一下,跑步的时候就不会抽筋了。总之,体考加油。”
小鱼拿到手后的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惊讶。
小鱼略带苦恼地对她说:“怎么办?他好像认真了。”
那一刻,她才明白到小鱼是被爱的那方,她的底气来自对方的偏爱。她们之间的差距,不是来自颜值,也不是原生家庭富足与否。她的底牌,是偏爱。
她不可否认,她很羡慕。
“他要是来找我,你就说我不想见他。”
“这样好吗?你不用和他说清楚些吗?”
“已经很清楚了,是他不肯罢休缠着我。不见他,他会明白的。让他别来了。“
“好。”
她仍记得他来找她时的神情。不甘中带有一丝遗憾和悲戚。眼神落魄的小狗,被雨淋湿的小狗,没人要的小狗。
他的招风耳让她想起大耳朵图图。她想知道他的耳朵会不会动。课现在的情形不适合她问一个不切合主题的无厘头问题。
他离去的背影,和周星驰的电影中的一句台词如出一辙。
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
她竟心疼起他。
五年后,小鱼收到来自一米九加前任发来的长文。
不言遗憾,不像告白,倒像是一封离别信。
很难相信五年以来,他封心不爱。看着小鱼朋友圈晒的男友一任又一任,或许他也相信一物降一物。小鱼的朋友圈有了常驻嘉宾,他未能如愿的恋情也该毕业。
那段长文被小鱼发在包括她在内的六人私密小群。
她恍然回忆起当年是有这么个傻不愣登,视小鱼为宝的傻大个。
群里的人早将话题转移,怀念起一去不复返的,难熬的,却无比怀念的校园时期。消息不断地发出,淹没那一篇长文。
她把长文看了一遍又一遍,静静地发呆。
他的名字里有个生僻字,导致她一直记不住他的名字。她在背地唤他傻大个。小鱼赞许地点头:形容的很贴切。
她从未想过会再遇到他。
“欸?你”
“我认得你,你是小鱼的同学吧?”没等她把话说完,他向她走了过来。
她没料到他记得她。如果这次相遇,他喊的是她的名字就好了。
他们无话不谈。默契地,话题从未有关小鱼。
事情发展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他们牵手拥抱看日落。她爱缠着他,捏捏他的大耳朵,求着他表演“动耳神功”,即使他不会。她爱看他眼里映出她的眸。她爱他们身高相差的三十厘米。她爱抚摸他手上突出的青筋。她爱他大了她一圈的些许粗糙的手掌心,总紧紧地牵着她的手。
最原始的时代,两个人的拥抱仅仅是为了取暖。
她有种偷走别人幸福的负罪感。
冥冥之中,她似乎早就预见他们会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