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州府衙的宅子挺破旧的。
前几任知州都没有顾决身份高贵,只靠那每年的俸禄,也承担不起太多开销。
然顾决不一样,他能来这里上任完全是当做跳板。他襄阳侯府世子的身份,在这里注定是干不长的。
梅酿这几日便命人将宅子内外都收拾了一番。等桑矜回来住,三进三出的屋舍,却也十分简单干净。
梅酿为她安排了间西晒的房间,桑矜很喜欢,对梅酿更粘着了。
梅酿还给她安排了个婢女,名唤佩儿。
桑矜这人有个习惯,平时不会让婢女靠近主屋,她防人心重,决不会与下人共情。
她将自己一些规矩都与佩儿说了。
顾决公务繁忙,照顾不到她们,桑矜就去找梅酿说话,看她在府中悠然自得打算种菜,桑矜也要帮忙。
梅酿命下人翻好土,浇了水,把手中准备好的种子给了桑矜一点,两个女人便身挂襻脖,扎好裤腿,在府内忙碌。
桑矜不怕脏,鞋子踩在泥泞的土里,仰头与梅酿说:“嫂嫂,等到你的这些种子发芽长成了菜,我可要亲自过来收获。”
梅酿答应她,直言到时候一定叫她。
土里不太好走,她走了两步差点滑倒,又觉得好笑,明媚的脸容全是笑意。
正巧顾决从外回来。
男人身上穿着官服,刚上任,他便往大牢走了两趟,梅酿的小弟一见是他,抱着他腿不撒手。
梅林一口一个姐夫,一口一个冤枉。
可是就现有证词看,梅林一点不冤,行为十分恶劣。
他是世家子弟,但他不懂隐财,他在阆州待了这么多年,什么事都干过。
顾决想要包庇他,还要费心为他想理由。
正当他忧心忧思的时候,一回府便见这个场景——梅酿一直很美,温柔端庄,但桑矜,此刻浑身环绕了点恬淡田园的感觉。
她的美很有辨识攻击性。穿着修身裙裳,白皙的脖颈渗着细密汗珠,外放的扬着笑脸向他这边看来,顾决便觉倏地夏日来了。
清爽,干净,女人很懂展示自己的美。
他一入府梅酿便放下锄头小铲,从菜园出来。她跟随在顾决身边问,问他是要先沐浴还是先用膳。
顾决觉得怎样都行。他一眼都没看桑矜,可桑矜却捕捉到他刚才慢慢翻涌的喉结。
这狗男人的特性她太了解了。
桑矜也从菜园出来,换了鞋袜,解下襻脖,乖乖巧巧来到花厅,嚷了一句:“嫂嫂待兄长可真好。”
此时的梅酿已吩咐人将饭菜端来,就站在顾决身边伺候他用膳。
男人抬了眼,冷冷看她。
桑矜捂着肚子也坐在一旁,“嫂嫂,我也好饿,你有准备多余的吗?”
梅酿笑:“你这个丫头吃的够多,两个时辰前不是刚吃的?”
桑矜:“刚刚帮嫂嫂干活,都消化干净了。”
她的乖甜,让梅酿无法拒绝,便转身去小厨房,打算给桑矜也弄些。
一张圆桌,桑矜坐在顾决对面。好几日没见,她一瞬不瞬盯他。
便也大胆的,伸了手过去。
她握住顾决袖笼,瞧四下没人,温声问:“哥哥今日累吗?”
顾决眉眼平静,不回应她。
然而,桑矜又恢复往日那般大胆,桌下,桌布遮掩的地方,她缓缓抬了脚。
柔弱无骨地,像个缠人的妖精。
桑矜的绣鞋在顾决膝上撩火,男人再好的脾气,也要看她一眼。
桑矜继续说:“我这几日很乖的,哥哥不在家便陪着嫂嫂说笑,你瞧,嘴皮好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