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决没推开她。
两人抱了很长一会,相互取暖般,这场突然的绑架将两人拉的更近,桑矜偎依在他怀里,不放手。
顾决后背靠着石柱,手揽着她,发现她还在颤抖,便安抚她没事。
桑矜的弱,让顾决一点不怀疑她。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下起了雨,顾决不知想到什么,让桑矜从这房后的小窗逃。
她看着外面倾盆大雨,回头犹豫:“兄长…非要走吗?”
外面雨这么大,逃跑肯定很危险。
顾决点头。
而后男人脱下一件衣服裹在她头顶,“走,就趁着这时走最好。”
他推了推她,桑矜无奈,整个人暴露在雨中。
斗大的雨很快淋湿了两人,顾决带她小心而过,桑矜垂了垂头,大体能想到顾决做这些为了什么。
他的确是要用自己为饵,来一网打尽。但不止如此,他还要给这背后的人安个罪名。
所以最后找到顾决时,两人越惨,越能引起上京皇帝重视。
顾决可真是好运气,连老天都在帮他,这场雨下的恰到好处,让他本来想被虐待几天的计划,彻底改了。
所以两人才要在雨中逃。
直到出来,桑矜才发现两人是在什么地方,似乎是一间荒废的庄子,前后不挨,荒凉的很。
但这庄子前面却有亮光,可见那些绑他们的人没走。
桑矜想了想,这些人还留在这里,难道在等主子来?
她能想到的,顾决自然也能想到,他浑身已被淋个湿透,暗夜中的顾决蛰伏的宛如一头狼,随时准备咬断敌人脖颈。
他护着她,压着她头说:“好好待在哥哥怀里。”
桑矜听话点头。
而后,顾决从袖中套出一个东西,是枚传音角,但他吹了吹,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桑矜想,定不是这东西没声音,而是这个东西的声音,人听不到。
他通知了他的暗卫。
随后又是漫长等待。
顾决是要等到那个主子来,不过这暴雨也给他带来很多阻碍,他尚好,桑矜却很不好。
之前取血的伤口还没愈合,她被雨水淋了这么长时间,体力渐渐不支。
在顾决怀中声音黏腻:“兄长我好冷,好冷好疼。”
顾决低头看她。
更揽紧她腰,将她抱在怀中,低声哄着:“再忍一会。”
“兄长,我一直想问,你为何要取我的血…我的伤好疼,被雨淋透了,盐沙一般痛。”
她喃喃问他,此刻越虚弱,越能抓住顾决的心。
顺便,套出点真心话也挺不错。
桑矜说着,乞求他疼爱的将被割的手举到他眼前,此刻纱布松散,一道血印子占满顾决的双眼。
男人沉默良久,面色一如既往的寒冷,“要怪,就怪你与她生辰相合,是个不错的器皿。”
“器皿?”桑矜带了哭腔:“人怎么能成为器皿?兄长…你难道要将我献祭了吗?”
顾决垂眼,拉过她腕子,“好了,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可是,我是那么那么喜欢你…兄长,我真的好爱你…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她哭腔更大,哽咽着,一双眼满是幽怨。
她的爱,对他说了不止一次,但唯有这次,让顾决盯着她悲戚的面容,看了很久。
要怎么形容,这双带着质问和悲伤的眸子,在他梦里出现过很多次,顾决此刻仿佛对上号了,盯着这双眼,心中充满疑问。
难道,他梦中看见的那个让他继承皇位后始终怀念郁郁寡欢的女人,真的是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