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州府衙中,离着顾决与那位丰草堂的女掌柜见面已过去几日。
确如桑矜猜的没错,那晚顾决一回府,便派林寒去查丰草堂的事,林寒从中听出端倪,多问了一嘴。
顾决没避讳他,直言说了,他对这个丰草堂的女掌柜很感兴趣,想深入交往。
林寒和温竹都在旁听见,不由惊诧他家世子这话里的深入交往是什么意思,顾决却含着野心说:“这种女子若是放任她实在太可惜,如果能俘获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为我所用,对将来我的大位都有帮助。”
林寒:“世子难道是想纳她为妾?但是张娘子那边还未有位份,若是再收了这边,恐怕侯爷会有意见。”
林寒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在上京特别是身世权重的家族,都很忌讳荒淫,不是不能纳妾收女,只是若是世家子弟在短期内总是在做这些事,会被外面人议论。
即使这人功绩再多,他后宅不行也会受到批评,甚至还会传到皇帝那里。
故而才有一句话,家宅兴旺便是仕途坦荡的开始。
顾决笑了笑:“谁说我要纳张雪燃?”
林寒诧异。
顾决的心思向来难猜,像他和温竹这种跟随多年的属下都不能知道一二,更别说其他人。只是若顾决从一开始就不打算纳张雪燃,那为何要将人认入府中,现在还有个孩子,张暨的身份得不到肯定,岂不是更耽误顾决仕途?
想来,怕是只有桑矜能看透顾决的心。
林寒与她见了一面,将从顾决那里听到的话告诉了她,桑矜一点不意外,反而同林寒笃定的笑:“兄长这般人中龙凤,自然是要择优而娶,那个张娘子,怕是镜花水月。”
也的确是镜花水月。
桑矜已经开始琢磨怎么让张暨同梅酿闹了。
顾府的后宅内,张暨正在几个嬷嬷看守下背诵书籍,早晨梅酿将他叫到房中特意训导一番,告诉他要争气,等晚上顾决来时,要让他在他面前背书。
张暨小可怜模样,不能反抗只能接受。从梅酿房中出来小孩子便连饭也不吃,一遍又一遍背诵。
桑矜正巧同佩儿出来,在院子里逛。
很远看见张暨磕磕巴巴的样子,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好似快哭了。
可两旁好几个嬷嬷盯着,凶狠狠地,张暨就是想哭也不敢。
桑矜笑着走过去。
“小公子。”
张暨看到她,表情才有放松。
桑矜瞥了眼站立旁的几个嬷嬷,笑:“你们围他围的这么紧,只会增加他的紧张,几位嬷嬷,你们可回去禀报嫂嫂,我在旁教教他。”
“表姑娘,夫人交代了这些活都是奴才们的,所以奴才们必须得在。”
那几个嬷嬷不走,桑矜也不为难她们,提了裙裳坐在张暨旁,手指翻了翻书页。
“小公子背到哪里了?”她问,张暨用手指点了点,奶声奶气地回答:“母亲让暨儿在爹爹回来前背到这里,可是暨儿笨,这段话总是记不住。”
张暨抬头看了看天边:“马上天都要暗了,爹爹要回来了,暨儿背不下,母亲又会怪罪暨儿……”
小孩子嘴巴下压,看出是真的害怕。
桑矜将人抱在怀里,拢了拢:“不怕,让我看看,咱们一个字一个字的学。”
瞧着桑矜同张暨相处很融洽,她似只是因为好心,看不得孩子难过。
但桑矜早从教张暨的第一个字开始,便使了心计。
夜里顾决回来,梅酿派人说了缘由,让顾决过来看张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