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这日天公不作美,从清晨便阴着一块云,终于在午时下了些雨来。
桑矜披着带白狐绒毛的披风坐在不远处一家酒庄里,要了一份热汤,边喝边看顾决等人。
真是难为他了,这男人向来高高在上,哪里这般纡尊降贵等过人,他还命温竹要了两张雅座的票,若是进了梨行,同他听场戏也不是不好。
但桑矜更愿看男人失魂落魄地淋雨。
温竹和林寒守在他不远处,本刚下雨时温竹撑了骨伞过来,刚往顾决头顶一挡,被男人赶走。
他看来是对自己很有信心,认为她一定会来,而俘获一个女人的心,有时候也需要男人装柔弱。
桑矜看了半晌,同店小二说:“再加两勺热汤。”
她吃的浑身冒汗,而坐在她对面穿着若乞丐一样的老汉也同她一起偏头看顾决,边喝热汤边问:“小丫头要害的人就是他?”
桑矜浅浅笑。
“师父,请了你喝汤,等会要替我易容的像些。”她扬了声说,那老汉不住点头:“没问题,师父我啊,就喜欢看别人害人。”
桑矜笑。
还真是同梦中一样的脾气,半点不变。
过了很久,外面雨势从连绵细雨转成停止,顾决站了一通,也没等到同他一起看戏的人。
他眸光冷的厉害,打量起人来从下到上的寒。
温竹十分气愤:“这个女人也太嚣张!竟然敢这样戏弄世子,明明属下送票时她答应的很好!”
温竹很冲动:“世子,要属下去将她带来给您?”
顾决没吭声。
看着自己现在狼狈一身,顾决嘲讽从唇边嗤出一声笑,冷冷吩咐:“随我去丰草堂。”
哪知,他刚走了没几步,那边一撑伞身姿娉婷的女子匆匆赶来。
她一如那日面上蒙着白纱,似透非透出她的容颜,她很抱歉地来到顾决身边,不住道歉:“实在对不住顾大人,我之前在药堂试药,试了一味药昏睡过去,我本让我堂中伙计到时叫我,哪知他们忙起来竟是忘了。”
“顾大人,您,您等很久?”
她明知故问,仅仅看他淋的模样也知他等了多久。
桑矜抬袖,便想为他擦拭脸上雨珠。
却被顾决躲开。
男人一脸冷意,却不得不表现的满不在乎,垂眸看她。
这女人离近了看,的确相貌平平,让他提不起一点兴趣。
但她又有那种奇怪的魔力,即使这样,还能吸引他让他想知道更多。
顾决缓缓说:“既然来了,便先陪我去府衙,换身衣服。”
“不行顾大人,民女还有很多铺子上的事要做,亲自过来也只是为了同你道声歉意,顾大人,民女便不多陪,先走了。”
她不给顾决回应机会,挥手转身便走,温竹瞪大眼睛看她行径,不由同林寒对视。
林寒却望着这陌生背影看了很久。
顾决这日回府宅时都带了一身低气压,谁那里也没去,而是在书房坐了一个时辰。
等人再出来,顾决才好转不少。
梅酿不知发生什么,本想派人去顾决身边探探口风,可她的人连顾决近身都到不了。
这夜,顾决摸黑来了桑矜房中。
半夜将还在熟睡的她提起来,桑矜浑身只穿了个小衣,皮肤如水油般光滑。
顾决掐了她的腰,将所有火气都泻在她身上。
桑矜不敢出声,捂着嘴默默承受。
事后,男人沉着头起身穿衣服,躺在床内的桑矜看他,担心地问:“兄长有心事?为何今晚这样着急?”
顾决倏地回眸看她。
她的脸同白日见的那个相貌平平的女子完全不同,像她这样昳丽的美人,他都能拥有,那为何那女人还要这样戏耍他?
顾决狠了狠眸色,问:“你们女人心里都在想什么?”
桑矜怔了怔。
她用手捂着胸前春光,疲累地起身,“听兄长口气,莫不是在你说的那个女人身上碰了壁?她可真是有眼无珠,如您这般如霁月般的人——”
“桑矜,我说过我的事不要过多猜测。”他拧眉不喜,桑矜忙闭上嘴,很不是滋味地垂头。
“如果我能同兄长看上的那人互换身份那该多好,那样兄长想做什么我都依着您。”
她说的很卑微。
竟不知不觉触动顾决的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