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娘从丰草堂回顾府,看见梅酿,也没将她听到的传言告诉她。
都说人是有利可图的动物,桑矜给她提了建议,算是帮了她,如今薛姨娘满心都想的是上京她儿子的事,自然管不上梅酿的。
如此又过几日,上京城却传来一件事。
顾决本一直派林寒他们盯着临安公府,顾决从梅林死后便想插手临安公府新的世子爵位归属,而这些日子经他手下人摸底,让顾决从中选出一个十分符合的人选。
便是临安公府四房的儿子,性格唯诺胆小,十分好控制。
顾决此刻坐在书房慢慢听林寒禀报:
“回世子,发生事故的地方在上京城外不足百里的一个浅水沟,那里前些日子被四周村民因为要改河道而挖了好几个深沟,那位薛姨娘的公子深夜纵马从旁行过,一时踩空,便这样翻了下去——”
“人却是没大事,但摔断了腿。”
顾决心中满意,偏头问:“你们做的?”
林寒摇头,“不是,属下们一直处于待命状态,没有您吩咐,哪敢乱动。”
“倒是无形帮了我忙。”
顾决笑,指腹始终摩挲拇指的玉戒,“出了这样事,那位薛姨娘便没理由再待在这里,她许是想让她儿子好早日争到爵位,却没想弄巧成拙。”
顾决很满意,挥手让林寒等下去。
而于此同时,梅落庭那边薛姨娘也接到信。
妇人整个人都傻了。
梅酿在旁安慰,“姨娘,您也不要担心,这信上只是写摔了腿,我想母亲那里一定会找人好好安顿。”
梅酿这些话听着是好心,但对已忧心忡忡的薛姨娘来说,起不到一点作用。
反而加剧她的焦虑。
心中不忿和埋怨同时上升,她怪责的是怎么她儿子那样不小心,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出事。
同时又埋怨那些刁民,好端端的弄什么深沟,白白让她儿子受伤。
薛姨娘思来想去,同梅酿求禀:“大姑娘,你能让姨娘返回上京一趟吗?姨娘也在这里帮了你不少事,上京那边,我实在放心不下。”
“你放心,等我儿腿脚一好,姨娘马上回来!”
人之常情。
梅酿没理由阻拦,她也的确很感激薛姨娘这些日子帮助,便允了她。
顺便,梅酿还给她母亲写了封亲笔信,让她带回去。
薛姨娘得到释放,马不停蹄往上京赶,她走的那日苍姑姑站在府里看,转身便将这边事报给平氏。
近来上京不太平,阆州这里也一样。
唯独一直清醒的桑矜,她坐在丰草堂后面的摇椅上,看着云卷云舒,十分平静。
顾决又派人送来新的请帖,邀她去阆州各个玉石铺子转转。
顾决想同她拉近关系,桑矜却在想要吊着他。
两人便如摸石头过河,都在猜测对方底牌。
薛姨娘一走,梅酿没了帮手,这几日在府中都安静极了,有苍姑姑看着,她也做不了什么。
便不停找桑矜,想拉拢她,来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