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矜出了府,租了匹马,独自往温竹说的私地去。
然而当骏马行到半路时,她突然紧嘞缰绳,将马停下。
真是糊涂了,她被林寒的事冲昏头脑,竟然就这样不管不顾出来。
还如此明目张胆。
她信不过温竹,也一直有警觉,她怕她一个做错让顾决发现端倪,这样不仅救不了林寒,还会害了他。
所以,她要冷静。
桑矜猛拍了两下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她此时骑身在骏马之上,宛如一个运筹帷幄的女将軍,目视前方,在思考所有。
倏然,她下了马,用力拍了马屁股,将马弄惊。
马声啼嘶,桑矜忙将自己隐蔽起来,蹲在路边一角静候时机。
没过多久,她看到几个打扮暗卫的人飞身而来,在原地停了停,直到听到马嘶鸣的声音,才又飞奔走了。
果然。
顾决的人遍布左右,显然是她刚才飞跑出府,引起另一些人注意。
桑矜缓缓从草丛出来。
她低头想了想,迅速脱掉外衣,撕了衣袖,蒙住自己脸容。
然后向另一方向走。
丰草堂。
王齐之听到桑矜声音,猛地站起。中年男人打量她,不禁问:“你这是…下地干活了?”
只因桑矜这副打扮,实在不像一个闺阁女子。
桑矜懒得同他解释,只命令他:“你现在赶快找两个伙计来,弄辆马车出城。”
王齐之怔了怔。
“我来告诉你地方,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定要将我送进去,到地方我在同解释。”
王齐之懵懵的。
可他仍然很听话,桑矜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多时,一辆极简朴的马车从丰草堂驶出。
照温竹的话,桑矜找到那个所谓的私人地方。
也见到了…林寒。
原来,做苦事是这样的。
桑矜坐在马车里,远远看着在那些苦工当中很明显的林寒,年轻男人此刻裸着上身,下面穿着最普通的长裤,男子双手举着一块巨石,躬着身正往指定的地方搬。
桑矜眼眶蓦然便红了。
这是一块私人开采地,想来是顾决从梅林手里接过来的。这里常年有不少苦隶干着最下等的活,毫无人权可言。
林寒是什么人,他功夫好,底子好,如果他愿意,那将不会有人能近的了他身。可是他却因为心甘情愿而来到这里,同那些苦隶做同样的话。
搬了一块又一块石头,林寒的肩背早被棱角磨的泛了血痕。正好是白日,天上阳光照下,照的男子那光裸的皮肤有汗透的光泽。
王齐之也偏头看了眼。
啧啧两声:“真惨啊,这人不是顾大人身边那个侍卫吗?怎么,被罚了?”
“他是个傻子。”
桑矜说着,语气有说不出的难受。她双眼通红,好似哭过。
王齐之一瞧,便觉这事不简单。
视线在两人打转,男人问:“你和他…很熟?”
桑矜忙抹了眼角,在外人面前,她仍然不会表露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不熟,我只是来这里看一看。”
“那就是有仇?”王齐之不死心。
桑矜瞪他一眼,“你是不是还想上山裸跑?”
王齐之忙摆手,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