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矜的话引起梅酿注意。
她重重看了她一眼,“苍姑姑真的这么说?”
“是啊。”
桑矜体贴的握住她手:“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等回上京,一切就都好起来。”
梅酿却在想另一件事。
佛寺?
是了,她很早前听她母亲提过,说当年襄阳侯夫人身子孱弱,怀孕期间遭难颇多,为了固胎,襄阳侯便将她送到佛寺休养。
顾决是在佛寺生的,有万佛庇护,高僧加持,故而他一出生襄阳侯便十分喜悦,给足了宠爱。
只是她记得母亲还说了些其他的话——让她又想起。
桑矜给她心里种了一颗疑问的种子,她想照梅酿现在心理,她必然会做一件事!
桑矜走了,梅酿连忙将白芷叫进,“去请苍姑姑过来!”
她说的急,深知很可能这是她最后机会。
片刻,苍姑姑出现。
老妇人高傲的扬着头,“夫人叫奴才来有什么事?”
“姑姑,我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想同你求证一番。”梅酿极其渴望看她,又不知该不该全说。
“夫君当年真的在佛寺出生的?”
苍姑姑脸色有变,她不知梅酿突然问起这个做什么,老妇人没好气:“夫人,我家世子在哪里出生,与你有什么关系?”
“他…是不是死过一个双胎兄弟?”
梅酿话还没问完,苍姑姑突然大骇:“夫人!这话从何说起!你可不要诬陷我们世子!”
“可是,我娘说……”临安公夫人和她提过的正是这事。上京世家当中也会有流言风转,而也不知是谁先传的,说起当年襄阳侯夫人在佛寺产下的并不只顾决一人,而是双胎。
不过双胎死了一个,只剩下顾决一人。
梅酿还记得她娘说起这事后的表情,将信将疑,还带着失笑:“酿儿,娘也是听别人说的,瞎说,不当回事。”
梅酿想,如果桑矜不提,她的确没当回事。
但是…偏偏在这时让她上了心……
苍姑姑面色很难看:“夫人!你还是少听那些没影子的胡言乱语吧,我们夫人当年生下几个孩子我岂能不知?我家世子降生在佛寺,是天大的祥瑞,怎能还有分他吉瑞的人?夫人!慎言!”
苍姑姑将她所有话都堵住。
梅酿见她一脸义正严词不像装的,便也打消那个疑问,不再问下去。
老妇人瞥了眼她,毫无教养走了。
梅酿卧在床上想了想,忽然喊了白芷磨墨,女人一改之前颓丧,从床上爬起。
梅酿的信是写给远在上京的母亲。
她为了保住位置,唯有冒险一试——
桑矜选的新铺子地址定下来了。她本就利索,简单同王齐之交代几句,找了人打扫干净,她便寻个吉日开张。
开门迎客那天,顾决派人送来一箱银两。
桑矜坐在新铺子的后院望着白花花的银子,笑的比花都开心。这狗男人为她花银子越多,她越高兴。
这箱银两也算顾决的表态。她知顾决听进去她的话,并在短时间做出选择。
他终于,要舍弃梅酿了。
桑矜当天下午便让王齐之去了趟阆州府衙,投名状似的将一个账本捧到顾决手上。
“顾大人,我们掌柜说,这是她为日后咱们的走货铺做的详细规划,这其中包括您之前失火的那块私地挽救,您过目。”
顾决坐的四平八稳,低头细看。
桑矜将能写的都写了,她要让顾决看到她的实力,往后才好彻底拿住他。
男人越往后翻,越惊诧。
这女人竟比他想的还要有野心!不仅如此,她还有经商的天赋!
顾决自诩,便是他也没她想的如此细致!
他抬头,定定看王齐之。
“你家掌柜这是答应本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