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没人时,唤我表字,予行。”
桑矜心神一震。
这个名字…她都快要忘记了,而今被顾决再次提起,让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这分明不是顾决的表字!
而是梦中她与他第二个孩子的名字!!
她记得太清楚,当时她怀的是双胎,一心想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便自己写了很多。
各种寓意,各种期盼。
那是她与他第二次的孕育,她好不容易调好身体,对这胎有了太多期望。她坐在东宫偏殿剪窗花,手边还有她从佛寺求来的护身符,和她抄写千遍的佛经。
顾决下朝归,想起她来,看她这样满怀希望,男人眉眼轻皱,却将所有情绪隐藏。
她当时拿了写下的孩子名字给他看,想让他从中挑两个。
顾决很不在意,甚至有些烦。他随便圈了两个,递给她。
可这两个名字,实在太过敷衍,桑矜那时说他,“殿下,你是挑了两个笔画最少的吗?”
她当时仗着自己身怀有孕,肆意坐在他膝上,执着他的手,再次圈定了两个名字。
予行,泽意。
愿与你携手共行,不负相思意。
她清泠泠的眸子全是泪光。
突然有些崩溃。
桑矜拉回思绪,在他怀中垂下头,哭了起来。
顾决所有情欲在此刻停止。
他拉开身形,低头看她。
桑矜的哭很突然。
他看她双手捂脸,肩部抖动,顾决抬了手,想碰她。
可他仍是不明,她为何突然情绪崩溃,哭了。
“你骗人,你根本不叫这个名字……你就是故意要惩罚我,才这样套路我……我…我的心口好疼…顾决,我心口好疼。”
她哭的极委屈,眼角的泪仿佛擦不完,她在这种时候的控诉,更像是一种撒娇。
却是从未有过的戳人心。
男人看她哭的这样难过,下颔绷的极紧,眉头皱起高度。
可纵是这样,顾决仍是将她再次拥入怀——
他从这人,从未哄过什么女人。
更何况,还是一个哭在兴头上的女人。
顾决僵硬地拍了拍她后背,声音微哑:“就为了这个?”
“不是骗你,只是突然觉得这两个字…很好,很想让它成为你的专属。”
“…别哭了,嗯?”
桑矜没一点小声,她将眼泪鼻涕都蹭在他衣上,毫不愧疚。
方才失态是意外,可她…理智回来的很快。
想起她那两个孩子…她又怎会放过这个罪魁祸首?
予行…顾决你这辈子都不配叫它!
外面响起拍门声。
是顾允在外,他高声问:“二弟,你和矜儿在里面?”
“嗯,帮她上药。”
顾决回答,顾允停顿片刻:“好,那我和你嫂嫂与母亲便先回府。”
顾决嗯了声。
可桑矜终于从哭声中抬起头,紧攥他衣襟:“不行…我和你这样大哥定会怀疑…我要同母亲他们回去。”
“往哪儿走?”顾决揪住她,“等你回府更不方便我,二娘突然认你,往后我连你院子进都不能进——”
“在待会。”
“可是——”
“不哭了?”
顾决轻声问,桑矜咬了咬牙,配合他演出的再挤出两滴泪。
顾决笑了。
男人指腹再次擦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