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站在宜荷院内的青瓦墙下,从旁看,只会认为是顾决与她兄妹情深,说话而已。
可桑矜却皱了眉,表现一丝不高兴。
顾决捕捉到,有些不懂,他看她,“怎么,嫌哥哥语气不好?”
她摇了头。
手指一直绞着衣裳一角,半晌抬头小心翼翼问:“兄长为何突然想让我调理身体?你可知道的,你和我…那事那样频繁,若是身体调养好了,一个不小心……”
她的眉心皱成川字,“那样我该怎么办,我这样身份,怎么生你的孩子…到时再被府上人知道,我该怎么活啊。”
她满眼都是担心,想看顾决什么反应。
不想那男人满脸不在乎,只安抚道:“不会让你被赶出去,也不会让你陷入那种境地…前期或许需要你委屈一下,等到我同临安公府的婚事定下,便不会。”
他忽然透露的信息,让桑矜惊的不知说什么,想到他与梅酿关系早就断了,那又同临安公府还有什么婚事?
难道他要娶梅思瑶?
此时的顾决忽然笑了。
声音压低的舒缓,与她说实话:“不是梅酿,嫡系已经毫无价值,父亲也知我已挑中了谁,只是三房那个懦弱的梅思成因尚书府的事被牵扯,进来只能在府中思过,不堪大用。”
“于是,我与父亲看上了另一条线。”
顾决不会将他们的计划全部讲出,话只说了一半便停下。可他不知面前这个在他面前装小白兔的女子实则有着黑心,她瞧着听不懂,却什么都懂了。
桑矜压下心中波涛汹涌,挤出一丝笑容:“这么说,用不了多久就又可以吃上兄长的喜酒了?”
顾决安抚的摸了她脸,“别生气。”
“我能生什么气啊…我知道,我这样的身份能奢求什么呢…罢了,你让我喝,我便喝嘛,说不定到时候你还能看在孩子份上——”
“会给你个名分。”
顾决破天荒这般说,继续安抚她:“只是不是现在,桑矜,爱哥哥的话便要耐的住寂寞。”
“……”
顾决颇为喜悦的走了,桑矜的听话让他无后顾之忧,同时捏着那药方,心想等会便让长风去抓药。
宜荷院内,她一人慢慢向自己房中走。
“姑娘——姑娘。”
快到垂花门时,有一人在门后叫她,声音很凄惨,像一面破罗。
她抬头。
见许久不见的香儿脸上脏污,似走投无路的犯人,看见她,三步并做两步扑了上来。
香儿跪地使劲磕头,声音颤颤:“姑娘!奴婢知道姑娘您今非昔比,求您能否收留奴婢?奴婢再不来找您,便活不下去了。”
桑矜垂眼看她。
“你出了什么事?”她问,香儿连忙说:“奴婢因将阆州发生的那事全盘都说给了世子听,虽保住性命可这几日主母打听到是奴婢告发的苍姑姑,主母容不下奴婢,便要将奴婢发卖,奴婢不从,主母便让人毁了奴婢嗓子…姑娘,主母说苍姑姑是她身边忠心奴仆,就算做了再大的事也不应由奴婢来害死她,可是姑娘,奴婢当时那样做都是受了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