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厉害。”方临渊分毫不吝自己的夸奖,感叹道。“你是不是跟陛下一样,天生就是考探花的材料啊。”
这问题着实有点傻,方临渊没指望赵璴回答他。
却见赵璴慢慢说道:“宫里时日长久,打发光阴罢了。”
时日长久?全天下的时间难道还不一样吗?
想到自己睁眼之后便又要吃饭、又要习武,读完了书,还有一大堆各处好友的邀约,十二个时辰压根不够用的日子,方临渊有点不理解赵璴话里的意思。
他似懂非懂,不过想来赵璴这么说也有他自己的道理,方临渊便只是点头,没有答话。
却见赵璴看了看他,道:“我很可怕吗?”
“啊?”方临渊一愣。
就见赵璴说:“你每次同我说话,都很紧张。”
这就让方临渊不太好意思了。
实在是五殿下长得太漂亮,总能把人的注意力全吸引去。
一个人的所有神智都跟着眼睛动了,谁还顾得上嘴巴呢。
他笑了两声:“没有,只是殿下您话少,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聊天罢了……”
只见赵璴顿了顿,道。
“我很少和人交谈,所以不太擅长。”
方临渊自然不知道,从小被伪作女孩教养的孩子是会被命令尽量不要出声的。他只想起刚才那几个伴读的说笑,又说他脾气可怕,又说他被教养得与常人不同。
他与生俱来地有种正义感,看不得人可怜,也看不得人受委屈,被欺负。
于是,方临渊连忙正色道:“他们说什么,殿下用不着在意。不过是他们脑子笨,跟不上殿下的进度,就在背后说你的坏话。”
却见赵璴平静地摇了摇头。
“我从没把旁人放在眼里。”他说。
啊?
方临渊看着赵璴,只见他眉目舒展,神色淡淡的,不像说谎,似乎也没必要对他说谎。
只是……
既然他都不在意别人说的话……
那干嘛要跟他解释自己话少的原因啊?
——
第二天,方临渊将抄出的厚厚一摞罚抄交给了先生,总算交了差。
先生翻了翻,一遍不少,这才勉强放过他,不忘叮嘱道:“公子此后,再不可犯同样的错误了。”
方临渊乖乖地点了点头,今日的课上,当真没再偷看兵书了。
只是……
先生讲得确实很快啊!内容晦涩,交绕不清的,他也是真听不懂啊!
方临渊咬牙坚持了半个时辰,还是败下阵来。
先生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什么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而下头的方临渊,魂儿也快要飞到天门上去了。
在立起的书册后,他小鸡啄米似的开始点头。
至于先生随堂测过,再要打他罚他的,他也实在顾及不得了……
“先生。”
却在这时,旁侧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方临渊脑袋一点,立刻醒了过来。
他转头,便对上了五殿下清若玄玉的一双眼。
接着,他见五殿下抬起头来,静静地看向了台上的先生。
“我听不大懂,请先生慢些讲吧。”
只见那位将《九歌》倒背如流的五殿下,平静地对先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