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当着众人的面在宴席上唤他“云云表姐”，比如领着一众宫婢内侍往他的宫殿内扔石子纸团此间诸多，不甚枚举。
穆清印象最深刻的是十岁那年不小心弄伤了他养了许多年的小猫，想到这儿，穆清打了个寒颤。
“冷？”霍起淮把身前的人往怀里拢了拢。
“三五日后他才能回来。”
他的话并不能给穆清带来多大的安慰，穆清脑子里重复闪现着那日的场景。
冰天雪地里，那个有些孱弱的半大少年由人搀扶着站立在御花园里，一旁跪了一地宫婢内侍。
雪花落在他的眉毛上，纯白的雪花竟还比不上他的皮肤白皙干净。他长得和他母妃很像，长眸挺鼻，但是这面皮长在男儿脸上确实略显妖气。
嘴唇艳红艳红的，唇角勾着，很好看的笑容，却因为那双不含情绪的眸子而显得有几分诡异。
“岁岁不喜欢它，杀了便是。”
他伸手握住小猫的脖颈，本就被碎石划伤浑身鲜血淋漓的小猫来不及挣扎就一命呜呼。
修长的手指上染了不少血迹，红艳艳的，就像少年的唇色一样骇人。他转过头冲着穆清笑，那个笑容在后来许多年无数次把穆清从睡梦中惊醒。
毫无疑问，穆清是怕霍起云的，后来连带着开始害怕霍起淮。
“听说他还带了个神医。”
感受到怀里的人有些微微颤抖，霍起淮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放心，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嗯。”穆清回答得漫不经心。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下钥前进了宫门。
夜半，瑶华宫内灯火通明。
穆清躺在卧榻上辗转反侧，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会闪现出霍起云冰冷阴鸷的眸子和红艳艳的嘴唇。
“公主，太子殿下差人送来了安神香。”姝儿推门进来，站立在纱幔外。
“点上吧。”
“是。”
香雾从鼎炉中袅袅娜娜地飘起，小半个时辰后穆清终于迷迷糊糊地睡去。
睡梦间她仿佛又到了冰天雪地的御花园，自己正趴在雪地上，突然一双手伸过来攥住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