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濑的租房群里还有另一个室友录的现场打架视频,警察来了还没停手,声音嘈杂,伴随着室友一句我长这么大第一次去派出所太可怕了为结束,楚濑半天不知道发什么安慰。
室友又发语音问他:“你今晚别回来了,这俩人没杀人放火但造成的安全隐患实在太大了。”
“你回学校住一晚也行。”
室友是个三十的直男大哥,稳重的语音中还带着劝架被暴打的哀嚎,楚濑表情微妙,开车的岑蔚问:“你学校远吗?”
楚濑报了他学校的名字,问:“你要送我回学校?”
岑蔚摇头:“不是和我一起回家吗?”
楚濑的问题被完美地打了回去,岑蔚倒是细心,两个人路上聊了很多零碎的内容都被他记住了,他又说:“你不是明天还上班,应该离得很远吧?”
楚濑点头,他打了个哈欠,岑蔚放在车上的手机屏幕一直在亮,通知栏提醒都来自群聊。
等红灯的时候岑蔚点开,全是家长的语音。
“阿蔚你回来喝汤啊,奶奶给你留的,还在厨房呢,一直热着。”
“不回来的话说一声。”
“对了你公寓还没装完呢,你看下我发给你的邮件,重新打柜子的话……”
岑蔚也没避讳楚濑,只是听到最后一句语音他沉默了很久。
楚濑提醒他:“绿灯了。”
然后又是漫长的红灯,岑蔚艰难地开口,“抱歉,我忘了公寓还在装修了。”
他刚才路上和楚濑解释了自己失约的原因,车祸养伤,两个人又没联系方式,本来就是陌生人,消失在人海茫茫也算情有可原。岑蔚现在看上去状态不错,开车也没问题,他不说楚濑都不知道他腿伤还没好完全。
岑蔚:“我现在和我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如果你……”
楚濑:“那我们去开房吧。”
岑蔚:“什么?”
绿灯又过了。
大概是岑蔚长成这样还过分纯情反差感太大,楚濑笑出了声,难得生出几l分的玩笑的心思:“不是试用期吗?”
岑蔚:“你这样会让我误会的。”
楚濑欲盖弥彰地打了个哈欠,“好困哦,我看看酒店。”
两个人都是看深夜电影的人,离场都凌晨多了,岑蔚不相信楚濑是早睡的人,但他也没戳穿,反而认真地说:“我说的都是认真的,不过你还是学生,我……”
楚濑:“我一个人。”
他的回应也很直白:“爸爸在我初中的时候去世,妈妈有了新的家庭,不在这边生活,也没什么其他的亲人。”
“我想要一个家,想早点上班赚钱,目前想要租一居室,再努力一点买一只狗狗,希望三十岁的时候能买一套很小的公寓。”
他低着头,手指点着屏幕,岑蔚发现他的挎包挂饰还是一枚蓝色的……青椒,像是什么工艺品。
那天雨夜楚濑的警觉性很
高,此刻却像是的卸下了所有心房,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升起奋不顾身的念头,想赌一次地老天荒的可能。
岑蔚也没问他想住什么样的酒店,径直开去了自己有短期投资的那一家。
也没必要再说别的了,他们开诚布公,好感、条件、期待全都摆在桌面上,是明明白白的你要不要。
刚才街道边的拥抱也足够让他们丈量彼此的身形,拥抱的力度和外形的契合程度。
加速的心跳同频,某些期待蠢蠢欲动,变成脸颊凑近的欲吻不吻。
岑蔚办理入住的时候楚濑就跟在他身后,他的眼神一直落在对方身上,坐上电梯的时候岑蔚忍不住问:“你到底在看什么?”
楚濑唔了一声:“你好像很熟练。”
“和这家酒店有合作业务,”岑蔚顿了顿说,“公司开年会也在这边的举行。”
楚濑不想在这个时候聊工作,刚才那一个拥抱像是彻底打开了他的成瘾开关,还真的被柳渊说中了,他真的早就到了临界点,但不会饥不择食。
和他看一个月同场电影的人品味相当,刚才的闲聊也有很多相似之处,无论是影视作品还是漫画作品,某些情节都能滔滔不绝。
至于来不来电,早就被那个拥抱证明了。
电梯门开,岑蔚牵起楚濑的手往外走,他动作自然,就是走路有点慢,楚濑问:“你没问题吗?”
岑蔚:“你指哪方面?”
楚濑:“你的伤。”
男人的手掌宽大,第一次牵手就十指紧扣,指缝的温度让楚濑别过脸,如果他此刻多看一眼,都会发现岑蔚松的紧张。
“没事,就是这段时间不能跑步,”岑蔚在这家酒店有私人套房,他也不常来,只有赶工期特别忙的时候选择在这里待几l天,“你呢,刚才说没吃饱,要吃点什么?”
套房很大,看得出也有岑蔚的私人物品,楚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免有几l分拘谨。
但他性格天生沉静,几l乎看不到他的紧张和情绪失控,即便每学期的打卡的跑步体测,他也只是生理性红脸,默默站在一边喘气,平静地看着远处发呆。
楚濑摇头,他低头看岑蔚还没松开手,干脆另一只手也拉住了岑蔚的手,抬眼看他:“能再抱一次吗?”
岑蔚:“好啊。”
男人个子很高,拥抱的时候很容易有种嵌进去的感觉,刚才的街头拥抱不算很长,现在在室内楚濑要求还挺多。
“可以脱掉外套抱吗?”
岑蔚很少和人拥抱,这种行为大部分适用于久别重逢,实际上没几l个兄弟会抱成这样的。
他搂着怀里的人,薄薄的内搭毛衣根本掩盖不了隆隆的心跳,拥抱从门后到沙发,地上都是脱掉的衣服。
他俩都穿得多,最后的拥抱楚濑仅仅搂着岑蔚的脖子,暧昧不用酝酿,直接爆炸,最后对视的时候不用请求,亲吻都情不自禁。
但两个人都不会亲,毫无章法,气喘吁吁,
嘴上还没熟练,陌生的欲望卷起,亲到最后衣服全没了。
楚濑在浴室氤氲的水汽里抚摸身上人英俊的面容,他脑子短路,还不忘提醒岑蔚轻点。
有些人光长岁数没这方面能增长的经验,一开始还挺狼狈的,楚濑想要安慰的话都被人堵了回去。
岑蔚的声音低低沉沉,直接跳过他们陌生的二次相遇应该有的客气,他喊他濑濑。
经验全无的人也可以反复实践出经验,最后楚濑想逃都逃不掉,手抓着浴缸边沿,最后脱力,手指砸在水面,下一秒被人抱起,他连环住岑蔚脖子的力气都没有,眯着眼轻声说:“这位先生放过我吧。”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第一次见面就开房,岑蔚闷笑了一声,“放过你了。”
楚濑的随身衣物和岑蔚的衣物散落一地,蓝色青椒挂饰的拉链包开了,岑蔚抱着人经过,看到了熟悉的工牌。但他这会没多想,怀里的人脸颊滚烫,还往他怀里钻,被擦干放到床上还要抓着岑蔚拥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结婚多年,索取和要求都如此自然。
楚濑眼皮打架,迷迷糊糊地问:“你可以和我结婚吗?”
岑蔚之前从没想过结婚,更不知道自己会在这样的场合求婚,对方雪白的脖颈还是刺眼的红痕,剥掉衣服后露出的手腕红痣像是掉在池水里的红色星星,没人能受得了这样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