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远到的老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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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我的医术在本地很有名,抢了不少同行的饭碗。

于是我被做局卷入异一场医疗事故,同时被查出无证行医,导致进看守所蹲了半年。

一个非法行医江湖郎中的自述:

我是高氏正骨第三代传人。

老家位于北方一个五线城市的普通村子。

父亲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农民,继承了爷爷留下来的几亩地和正骨手艺。

父亲平时生活就是春种秋收,如果邻里乡亲有人闪到腰或者落枕就会来找他瞧一瞧。

他也很热心的帮他们治好,并且分文不收。

乡亲们也不会空着手来,每次都买包山海关,或者带瓶几瓶钟楼啤酒过来。

权当是给我父亲的报酬。

不过有时候在我家看完毛病,正赶上饭点,就留下一起吃饭,顺便把刚带的烟酒都享受了,最后我家还得倒贴一顿饭。

父亲对正骨可谓是痴迷至极。

有一次我们正吃着饭,他突然拿起两根筷子比划起来,嘴里还嘟囔着:

“哎,当时给陈阳爸那么拧效果更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又回到了给人正骨的那个瞬间。

我看着他将原本歪斜着的筷子一点点归位,恢复到正常的样子,让我心中也对正骨充满了向往。

这时我妈就会泼冷水道:

“有时间研究研究怎么挣钱吧,每天就琢磨点没用的。

家里天天来人蹭吃蹭喝,迟早把这家吃穷了!”

“你瞅瞅人家三秃子,年前都买上摩托车了。

要我说你也别种地了,进城打工去吧。

现在村里人都出去打工了,人家都住上砖房了,就咱们家还是这两间半土窑,多寒碜呐!”

我爸不耐烦的用筷子指着她。

“去去去,一边呆着去,你懂个球?

电视上都说了这叫非物质文化遗产,我爹遗给我,我遗给我儿子,这叫遗产懂不懂?”

“我不懂行吧?反正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二蛋要念初中了,自己看着办,要是拿不出学杂费。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

小学毕业的暑假,有天半夜我下地撒尿,偷偷看到父亲正给我数着初中学费,数了好几遍,后来他不停挠头。

后来没几天,他就跟着老乡去了外省的私人煤矿打工。

从那以后,家里的大小事务就都由我妈操持了。

上初一有一天,院子里的大黄突然一直叫个不停。

这是家里来了外人。

自从我爸去外省打工后,我家已经很久没有客人来访了。

撩开厚重的棉门帘,只见院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皮衣、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人,手里还夹着一个皮包。

他身旁跟着一个斯斯文文的男助理,两人看起来都很有派头。

不过那中年男人扶着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看起来像是扭到腰了。

他有些忌惮大黄,只能站在院门口,操着一口带着南方音的普通话:

“请问高斯傅在嘛?”

我走到狗笼子前,训斥大黄。

平时我只要呵斥几声,它就会老老实实趴下。

可那天不知怎么的,它叫得格外凶,狗链子被拽得哗哗作响,就连固定狗链子的锚头都被拽得有些松动了。

我按住大黄的头,好不容易卡住他的嘴,才对男人开口。

“我爸去外地打工了。您找他有什么事?”

男人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我听嗦高私傅正骨很厉害,我刚刚扭到腰了,疼得不行。”

他叹了口气,非常惋惜道:

“真不凑巧,来的不是时候。”

不过他很快话锋一转,看着我问道。

“小伙子,你有没有跟高私傅学会正骨啊?叔叔这腰实在太疼了,你就帮帮忙吧!”

我打小长得就快,虽然12岁却有一米八了,嘴唇边还长了些许没刮过的奶胡子。

那个老板很明显把我当成了高中生。

就在这时,我妈忽然撩开门帘,探出头来,一脸歉意。

“我们家老高不在,我孩子也不会。不好意思啊大哥,你去别处问问吧。”

男人微笑着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熊猫眼,从包里掏出两张黑蓝色的百元大钞。

“大嫂您好,我在附近村收古玩,刚刚突然腰疼,之前相云峰告诉过我这里的高私傅正骨很厉害,所以我才过来的。

您放心我不白看,只要您儿子能把我腰治好就行。”

在那个年代,普通人家一个月的收入普遍200元左右。

这100块钱对我们家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很是诱人。

我舔了舔嘴唇,

“妈,治腰我也会!让我试试吧!”

我妈:……

她是知道我老底的。

我确实一直跟在我爸身边练手,但是从来没有独立上过手。

男人见我答应了,高兴的连忙指挥助理搀着他,一瘸一拐地绕过大黄,向屋里走去。

路过我身旁时,我才注意到,大冬天的,他额头上竟然疼出了一头冷汗。

我妈还是不放心,对他连连摆手:“大哥,我孩子才12岁,你别听他瞎答应。”

“我劝你还是去找个专业地方看吧。”

“啊这……”

男人的嘴角一抽,他显然没想到我长得这么着急,结果才12岁。

正在他想打退堂鼓的时候,我主动给他撩开门帘,请他进屋。

“赶紧进来,外面那么冷怎么看腰。别看我年纪小,我会的可多着呢。”

5岁就开始和我爸学摸骨了,你要是相信我们老高家,你就该相信我!”

男人可能也是疼的受不了了,这个时间去市里的医院再挂号也来不及,一咬牙索性就进了屋子。

我让男人趴到炕上。

他疼得根本爬不上炕,最后在我和助理的搀扶下,才艰难地脱掉上衣,哼哼唧唧挪了上去。

即便上了炕,他也无法趴平,一旦伸直腿,腰就酸疼,于是只能侧着身子。

他指着自己的腰窝说。

“就是这里面疼,又酸又胀。”

我看向他指着的地方,那里有两个又圆又深的窝,摸上去就像冰块一样凉。

他腰部两侧的肌肉也软塌塌的,一点力量都没有。

俗话说的腰软肚硬就是这种人。

他的熊猫眼,结合疼得直不起腰、伸不直腿,腰部寒凉的样子。。

符合我爸给我讲过的一种情况,那便是肾阳虚。

我问他:“你是不是不光腰酸还腿软呢。”

男人惊讶的一个劲点头。

“没错没错!膝盖也发酸,小腿也沉的抬不起来!”

“小高私傅真神啊,也没把脉、也没摸骨就看出我还有其他毛病,看来真是继承你爸爸的手艺了!”

听男人这么说,我更断定他这个情况就是肾虚,而且是大虚。

母亲偷摸把我拉到一旁,生怕那男人和助理听到我们的对话。

“你可别见钱眼开啊二蛋,有些钱能挣,有些钱不能挣。”

“别给人治坏了,把咱家全卖了也赔不起!”

我看着男人那塌陷的腰窝,咽了口唾沫,也压低声音说。

“不是骨头问题,是肾虚。”

听我这么说,我妈紧皱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了,长期和我爸生活在一起,耳濡目染之下她,也稍微懂一点。

肾虚是脏气问题,不需要正骨,安全得很。

母亲拍了拍我的肩膀:“嗯,快点去忙,忙完赶紧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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