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擅离职守?死罪?那又如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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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北境,万里冰封。

刚刚经历了一场血战的军营,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与硝烟味,混杂着一种名为“妖煞”的独特恶臭。

这是外族妖兽死后才会留下的味道。

帅帐之内,气氛却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压抑,还要冰冷。

沈飞,这位年仅二十五岁,却已是华夏第一位三军战神,封号“镇国”的男人,此刻正静静地坐在办公桌前。

他的面前,整齐地摆放着一摞摞用特制信封加装的军报和信件,每一封都关系着边疆亿万子民的安危。

可现在,这些足以让任何一方大员都为之动容的军国大事,却被他视若无睹。

他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手中那封薄薄的家书上。

信纸,已经被他攥得变了形,一股若有实质的恐怖杀气,正从他身上疯狂地溢散出来,让整个帅帐的温度都骤降到了冰点,桌案上的茶杯,甚至都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呵……”

一声极度压抑的、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冷笑,在寂静的帐内响起,显得无比刺耳。

信上的字迹他认得,是他那个所谓的“父亲”,沈家家主沈建国的亲笔。

字迹龙飞凤舞,一如既往的霸道,内容却比这北境的寒风还要刻薄,还要无情!

“逆子沈飞,见信速归,你母病重,命不久矣,立刻滚回晋城!”

滚?

呵呵,滚回来?

母亲……病重?命不久矣?

沈飞的眼眶,瞬间变得血红,滔天的怒火与煞气在他胸膛之中疯狂翻涌、冲撞,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焚烧殆尽!

“轰!”

沈飞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五年前那屈辱而又无助的一幕幕,如同决堤的洪水,再一次将他的思绪彻底吞没。

……

五年前,晋城沈家。

金碧辉煌的议事大厅里,沈飞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可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面前,高坐于太师椅上的,正是他的亲生父亲,沈家之主,沈建国。

沈建国面容冷峻,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父子亲情,有的只是漠然与审视,像是在看一件可以随时丢弃的工具。

在他的下手边,坐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江薇芸,沈飞的二妈。

此刻,她正一脸得意与快意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沈飞,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讥讽笑容,像一根毒刺,狠狠扎在沈飞心上。

而在江薇芸的身旁,站着一个与沈飞有几分相像,但眉宇间却满是倨傲与轻蔑的少年,沈业,沈飞同父异母的弟弟。

“想救你妈?”

沈建国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吹了口气,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波澜。

“爸!她也是你的妻子!她快死了!求求你,救救她!”沈飞抬起头,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那个男人,声音沙哑地嘶吼着。

他的母亲,因常年郁结于心,积劳成疾,一病不起,如今已是灯尽油枯,急需一株百年份的“血龙参”吊命。

可这等天材地宝,价值连城,只有沈家这种顶级世家才有渠道弄到。

而沈建国,却冷眼旁观,甚至直接断了母亲所有的医药费!

“妻子?”沈建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放下茶杯,发出一声轻响,那声音敲在沈飞心上,让他如坠冰窟。

“沈飞,你要搞清楚,她只是个生不出觉醒血脉的废物,给我沈家丢尽了脸面。若不是念在她为你沈家生下了你,我早就把她赶出家门了!”

“至于你,”沈建国的目光转向沈飞,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失望与厌恶,“你虽然觉醒了血脉,却只是最低等的凡品血脉,注定没什么大出息,根本不配做我沈家的继承人!”

他的话,如同一把把尖刀,将沈飞的尊严切割得支离破碎。

旁边的江薇芸立刻娇笑着附和道:“老爷说的是,咱们家小业,那可是天生的玄级血脉!将来必定是人中龙凤,继承沈家家业,光宗耀祖!哪像某些人,和他那个病痨鬼妈一样,都是废物!”

沈业挺了挺胸膛,居高临下地看着沈飞,眼神里充满了施舍般的怜悯:“哥,你也别怪爸,要怪就怪你和你妈命不好。不过呢,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上,我倒是可以求求爸,给你一个机会。”

这一家三口的一唱一和,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而沈飞,就是那个任人嘲弄的小丑。

沈飞死死咬着牙,鲜血从嘴角渗出。

他知道,他们今天把他叫来,绝不是为了羞辱他这么简单。

“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他的声音冷静了下来,带着一丝绝望的死寂。

沈建国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他就喜欢沈飞这副看清现实的聪明劲儿。

“很简单。”沈建国站起身,踱步到沈飞面前,用一种恩赐般的语气说道,“你去当兵,去北境,那里是绞肉机,也是镀金池。”

“我要你在五年之内,用你的命,去给我博一个天大的功劳回来!战神也好,元帅也罢,总之,你的地位越高,军功越显赫,就越好!”

“等到五年后,小业十八岁成年礼那天,你回来,当着晋城所有名流的面,宣布你自愿将这五年来获得的一切荣耀、军衔、地位,全部转让给你的弟弟,沈业!”

“你要告诉所有人,你这五年来的所有功勋,都是在小业的‘远程指导’下完成的!你只是他推到台前的一个影子,一个傀儡!他,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幕后天才!”

“从此以后,你退出军部,自废血脉,做回一个普通人。而小业,将顶着‘少年战神’的光环,继承你的衣钵,顺理成章地成为沈家下一代家主!”

“只要你答应,我立刻就派人去取血龙参,保证你母亲安然无恙,这五年,我还会好吃好喝地供着她,让她安享晚年。”

“怎么样?这笔交易,你做不做?”

沈建国俯视着沈飞,眼神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用一个废物的儿子,去给天才儿子铺路,这在他看来,是天底下最划算,也最理所当然的买卖!

那一刻,沈飞的心死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名义上的父亲,看着旁边那对笑得一脸灿烂的母子,只觉得无尽的恶心与悲凉。

为了给沈业铺路,他们竟然能想出如此歹毒无耻的计策!

这是要抽他的血,扒他的皮,还要将他的骨头渣子都拿去给沈业当垫脚石啊!

可是……他能不答应吗?

他不能!

因为他的身后,是躺在病床上,气息奄奄的母亲!

那是他在这个冰冷的家里,唯一的温暖和牵挂!

“好……”

沈飞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

“我答应你!”

……

回忆的潮水退去,帅帐内的杀意,已然浓稠如墨!

“沈建国……江薇芸……沈业……”

沈飞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三个名字,眼中的血色几乎要滴出来。

“我沈飞,遵守了约定!”

“我在这北境战场,于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九死一生!我斩妖兽王,平边境乱,身上留下三百六十五道伤疤,才换来了这‘镇国战神’之名!”

“我将我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准备在沈业的成年礼上,像个小丑一样,亲手奉上!”

“可你们……你们竟然连五年都等不了!”

“你们竟然敢违背承诺!竟敢动我的母亲!”

沈飞猛地站起身,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轰然爆发!

“咔嚓——!”

他身下那张由百年沉铁木打造的帅案,竟在这股威压之下,寸寸龟裂,轰然化为了一堆齑粉!

“云雀!”

一声怒吼,如同龙吟,穿透了帅帐,响彻了整个军营!

“唰!”

一道倩影快如鬼魅,瞬间出现在帐内,单膝跪地。

来人一身黑色劲装,将她那火爆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面容绝美,但眉宇间却带着一股英武的煞气。

正是沈飞最得力的副手,四大战将之首,云雀!

“战神!有何吩咐!”云雀沉声问道,但心中却是一片骇然。

她从未见过沈飞如此失态!

那股几乎要毁天灭地的杀意,让她这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战将,都感到一阵阵心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要立刻回家一趟!”

沈飞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容置疑。

“军部所有事宜,由你暂代!在我回来之前,封锁一切消息!”

回家?

云雀猛地抬起头,美眸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战神!不可啊!”

她急声劝道:“我们虽然刚刚打退了妖兽族蓄谋已久的总攻,但它们元气未伤,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您是北境的定海神针,您若离开,万一妖兽趁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啊!”

“而且……擅离职守,这是死罪!”

云雀知道,军法如山!

就算是战神,也没有这个特权!

“后果?”沈飞缓缓转过身,一双血色的眸子死死地盯着云雀,“我只知道,谁敢动我妈,他的后果,会比妖兽入侵更严重!”

“至于军法……”

沈飞的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弧度。

“等我办完事,自会去军部领罪!但现在,谁敢拦我,谁就得死!”

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经化作一道金色流光,直接撞破了帅帐的穹顶,冲天而起!

那恐怖的速度,甚至在空中拉出了一道长长的白色气浪,音爆之声,如同滚滚闷雷,在整个军营上空炸响!

云雀呆呆地跪在原地,感受着空气中那还未散尽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娇躯忍不住微微颤抖。

她跟了沈飞三年,见识过他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儒雅,也见识过他一人一刀独守国门的霸道。

但像今天这样,愤怒到几乎失去控制的沈飞,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晋城沈家?

战神的家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能让他不惜背上“逃兵”的罪名,也要杀回去?!

犹豫,只在云雀心中持续了不到三秒钟。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三年前,自己被仇家追杀,重伤垂死之际,是这个男人如天神下凡,一招将所有敌人轰杀成渣,救下了她的性命。

从那天起,她的命,就是他的。

“战神……”云雀喃喃自语,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决绝。

她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出帅帐,对着外面闻声赶来的亲卫队,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冷然下令!

“传我命令!”

“战神偶有所感,即刻起闭关修炼,冲击更高境界!帅帐方圆百米列为禁区,任何人不得靠近,违令者,杀无赦!”

“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巡逻队增加一倍!将防线给我守死了!”

“是!”

亲卫们轰然应诺,立刻开始执行命令。

安排好一切,云雀看着沈飞消失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秒,她的身周也涌起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紧随着沈飞的轨迹,踏空而去!

战神,你的刀,我来为你守护。

但你的后背,也需要有人守护!

沈家?

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动我云雀的恩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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