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却摇摇手,笑着说:“你们听我说完,我现在想,咱们做这个买卖挺赚钱的,是不是得多进点货,多转上几轮啊,所以咱们就不能大手大脚,要把钱都用在刀刃上,你们说是吧?”程明第一个赞同,林峰又说:“老大,你也别得意,咱们聚个餐就吃学生食堂的菜,也太平常了,也改换个环境、换个口味!”大伙迷惑了,柳少军问:“老七,你什么意思?赶紧说!”林峰这才说:“我觉得咱们不如去第三食堂,那儿都是小炒儿,听说味道不错儿,价格还不算太贵,那还有雅间,咱们也包一个,你们说怎么样?”
当天晚上,寝室八个人齐聚第三食堂的雅间里,说实话,这里和林峰镇上的小饭店也差不多,谈不上有多豪华,雅间没有门只用半截布帘隔开,里外说话声都能听到,说是雅间,最多是“只闻其声,不见其面”的效果。不过,对于八个来这里解馋的壮小伙来说,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菜,当然还有酒。
白酒当初八个人就没想喝,一来是酒太贵,二来年轻人喝白酒总觉得有些不合时尚,最后决定还是喝啤酒。大家第一次在一起喝酒,摸不清楚彼此的酒量,都只说是一瓶啤酒的量,还有几个说是没喝过酒的。为此,大家决定就按一人一瓶啤酒准备,那时的啤酒是一块五,如果能退瓶子还可以找回来五毛钱,这个价格对于林峰来说也不便宜,但他是第一次喝啤酒,确实有些跃跃欲试。不过,等把酒喝到嘴里,林峰却有些失望,这东西闻着有股麦香,但喝起来又苦又酸,不觉得有什么好喝的,他还是觉得白酒有些味道,虽然有些辣但喝到肚里暖烘烘的,特别是当头脑晕眩时,便自有一股豪气从腹中升腾。
而其他人喝酒的表现却也各不相同,赵强、柳少军、钟明明显是常喝的,脸上充满陶醉,似乎很享受,而另几个却不怎么买账,一个个跟喝药似的。林峰想起自己小时候听村长说过一句喝酒的警句,说是:一个人办事能力的大小可以从喝酒这件事上看出来,能喝的一般都能办事,千杯不醉那种办事能力就更是强大。他还举了例子,说是一次去镇里开会,另一村的村长要镇农电所在村里架根杆子,报告、请示批了一大叠,农电所不是说水泥厂线杆没货,就是说电线货源紧张来不了,最夸张的理由还说装卸线杆得用吊车,而运输公司的吊车坏了要修理,居然要村里出钱先把吊车修好了,才能给装线杆。村长绕着圈地赔笑脸,头磕了不少,一个月下来也没办成,回到村里就对着喇叭喊,如果哪个村民能把这事办成,就奖励一袋化肥。最后他们村有名的“酒闷子”自告奋勇要去办这事,为啥叫“酒闷子”,这是林峰那的土话,就是说这人喝酒不用杯,而是对着酒瓶口往肚子里灌,而且不需要停下来换气,要能一口气喝干瓶里的酒,这叫“一口闷”,而能做到这样喝酒的人都被叫做“酒闷子”。
那酒闷子姓曹,三十开外,却是个极瘦的人,村长当时开玩笑地说,那么多酒肯定是让“曹闷子”顺着裤腿流了,要不然一瓶酒喝干了,怎么也不见肚子涨起来?不过,这“曹闷子”确是跟着村长去了镇农电所,当晚在镇里的饭馆里,村长就花钱请农电所长、水泥厂厂长、运输公司经理几个吃饭,据村长回来说,一桌八个人,最后除了村长和“曹闷子”,其余的人都被喝到桌子底下去了,当然,村长也喝了不少,只是有“曹闷子”护着,倒是还没被喝倒,而这些镇里的头头们在酒桌上就把报告和请示给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