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女人，真狠心。”
顾衍城的声音低低的，仿佛是有感而发，语气显得很弱势，好像林染欺负了他似的。
林染僵了僵，继而回抱住了顾衍城。
现实很残酷，她没法给顾衍城任何承诺。
如果将来的某天，他们注定要分开，那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至少他们现在，是愉快的。
*
这天早上，林染接到了杜明月打来的电话，约她见面。
至今为止，林染对杜明月的感觉依旧很好，没有拒绝她，很给她面子地爽快答应了。
咖啡厅里，杜明月客气地与林染寒暄了几句，渐渐进入正题。
其实来之前，林染已经做好了，被杜明月甩一张支票，让她麻溜离开顾衍城的心理准备。
而事实上，杜明月也确实拿出了一张卡给她。
不过，出乎意料的，杜明月提出的并不是要他离开顾衍城，而是请她做几个香囊。
“染染，爷爷已经半个月没睡过一个好觉了，睡眠的缺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身体。你看……”
林染素手抬起，将面前的卡推了回去。
“阿姨，我不缺钱。”
杜明月笑容僵了僵，继而把卡收了回来。
“顾老先生睡不着可以吃药试试，对身体影响不大。”林染看在杜明月的面子上提醒道。
杜明月叹息道：“吃过了，前几天还算管用，渐渐的就不行了，吃了药也睡不着。”
林染耸肩，表示自己仁至义尽。
至于香囊，想都别想。
杜明月看到她这态度，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心里很清楚，林染有理由拒绝她。
她今天约林染出来，也不过是抱着侥幸心理，想着万一林染看着她的面子上答应了呢？
临分别的时候，杜明月突然道：“小染，妈妈希望，你跟衍城能好好地在一起。”
林染愕然愣住，缓缓回头，看向杜明月，不解地道：“我生不了孩子的。”
杜明月笑了，“都什么年月了，小染，你可别把我跟爷爷的旧思想联系在一起。况且，就算你们有孩子，也不跟我姓，我可不在意。”
杜明月说得真诚，让林染心中一阵感慨。
她最终朝杜明月甜甜地笑了笑，“妈，谢谢。”之后，与她挥手道别。
杜明月看着林染的背影，眼睛微微有些湿润，喃喃地道：“好孩子，苦了你了……”
离开之后，林染的心情突然就有些低落。
她又想起了自己失去的那个宝宝。
给她引产的医生说，本来孩子很健康，是个男孩儿，已经成型。
每每想到此，她就忍不住眼热想哭。
顾衍城进门的时候，步履有些焦急。
“我妈是不是找过你……你怎么哭了？我妈欺负你了？”
顾衍城连忙上前，把软软的仿佛哭得没有力气的林染从沙发上抱了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哄。
“别怕宝宝，一会儿我就回去帮你骂她，帮你把受到的委屈都骂回来！”
林染哭着哭着就笑了，“顾衍城，你这个不孝之子！”
可此刻，她的心里，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