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江沅刻意推远的轮椅上,楼玉卿一直在直视着白江沅。
在他灰蒙蒙一片的视野当中,只看见那金色的身影似乎做出了一个挥刀的动作,而后,墙上那个黑漆漆的、挂画一样的东西上就骤然迸发出血色。
黑红冗杂的血色在飞溅出来之后,就直奔着楼玉卿的方向飞来!
楼玉卿眸中划过一抹疑惑,一时间居然忘记了闪躲。
他就这样看着那抹黑红冗杂的光团飞向自己——
白江沅猛地扔掉手中沾了血的匕首,一边把手伸到自己腰侧的布兜里翻找,一边转身快速的走向楼玉卿。
看着那个淡金色的身影开始靠近自己,楼玉卿薄唇勾了一下,依然静静地坐在原地。
白江沅的冷汗都快要下来了。
她已经把楼玉卿推到了安全的范围了,为什么这个血印还能找到他!?
这团孽障和血债要是沾了身,楼玉卿这辈子都别想站起来了!
眼看着那团充满不详意味的孽障飞向楼玉卿,白江沅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焦急。
千钧一发之际,白江沅终于找到了自己需要的符,她抬手将符咒朝着那团黑红冗杂的血色光团扔出,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灭——!”
泛着金光的符咒直直的飞向那个快要接近了楼玉卿的光团。
霎时间,光团支离破碎,消散的无影无踪。
程潇和佣人们看不见那光团,却能听到一声平地惊雷在客厅当中炸响,巨大的“轰隆”声宛如天怒。
与此同时,一股带着血腥气的风在原地崩碎,四散开来。
浓重的血腥味一时间充斥了整个客厅。
而在楼玉卿的视角当中,他清晰的看见,并且也只能看得见那个淡金色的身影,甩出了一张泛着璀璨金芒的符咒,一击就打碎了那个满是不详意味的光球。
他笑了一下,眸色温柔,看着那个停在原地的淡金色身影,轻声喊了一句:
“沅沅。”
白江沅平复了一下自己心中那种复杂的情绪,并没有再走近楼玉卿,只是板着脸道:
“你不会躲开吗?”
倒不是舍不得那张上品的灵符。
白江沅只是不理解,为什么她会对楼玉卿即将遇到危险的事感到那么焦急?
难道是因为这个男人牵连着她的死劫?
也对,只有楼玉卿好好地活下去,并且消除身上的孽障,她的死劫才能有应对的办法。
一定是这样的!
一直在白江沅精神识海里默默旁观的系统:……这位才是真的万年老铁树吧!?它算是知道为什么她当了将近千年大国师,却还是个寡王了!
听着白江沅那有点焦急的语气,楼玉卿好脾气的笑着:“好,下次一定躲。”
程潇整个人都傻了,勉勉强强的回过神,看着墙上那个还在滴着血的刮画,好半天没说话。
白江沅却忽然感受到心中有一种奇怪的触动。
她没有回楼玉卿的话,而是抬手又甩出一张符,才看向程潇:
“血印破除了,这幅画可以带走处理掉了,之前那个修复古画的人,最好查一查。”
这么严重的事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程潇当然不会含糊:
“嗯,小秋,你还有那个人的联系方式吗?”
满室的血腥味被新的符咒清除的干干净净,空气中居然还带上了清新的草木气息。
楼玉卿看着那在整个客厅肆意飘扬的浅绿色光点,薄唇不自觉的抿了起来。
程潇让管家带着刚刚那个专门保养古画的人下去处理这件事了,她刚想遣散所有佣人,好和白江沅谈谈婚事时,白江沅却猛地看向其中一个佣人:
“你平时是负责什么的?”
那是个年纪大概有四五十岁的妇女,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双手粗糙,很明显是个干活勤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