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十二点,G市最奢靡的销金窟星夜会所里。
林越正与此次合作方的负责人喝酒,此时已是酒过三巡,酒桌上的几人都已经醉眼迷离。
就在这时,一个侍从从外间敲门进来,凑在其中一个男人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人脸色一变,随即酒醒了大半,表情古怪的看向林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林越是经年的酒场老鸟了,此时的醉态有八分都是装出来的,一见到那人面色不对,立即察觉出了不妥,问道:“刘经理,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发什么了什么事?”
刘储信是G市头部产业的区域负责人,在G市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物,能让他脸色大变的事情,一定不是小事。
刘储信看了林越一眼,又看了看酒桌上的其他人,朝他使了个眼色,这是不方便在这里说了,林越当即会意,与其他几人告罪一番,便于刘储信相携出去。
到了无人处,刘储信一把抓住了林越的手臂,眼里蹦出一丝厉色:“林越,我是信任你才将这么大的买卖交给你负责,可是你们集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一个字都不提,你他妈想坑我?”
林越被问的一头雾水,手臂被捏的生疼,他一把甩开了刘储信的手,皱眉怒道:“刘经理这么什么话?我林某对您可是一片赤诚!什么时候瞒过您什么?您可不要张嘴就来!”
刘储信见林越神情不似作伪,面色变了又变。
林越见此情景,心下也有些不安起来,不耐烦问道:“刘经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刘储信咬了咬牙,左右看看确定无人,这才凑到林越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有人来传信,说是看到你们集团大小姐景汐当晚上了不夜城号!”
林越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后,瞳孔猛的一缩:“什么?!”
刘储信怀疑的眼光看着林越:“那是你们集团的大小姐,她的行程你会不知道?你别是在跟我演吧?”
景汐上了不夜城号?不夜城号不是沉船了吗?听说一船的人全部遇难,无一幸存!
林越的眼皮一抽,恶狠狠的盯着刘储信的眼睛:“你说的是真的?哪里来的消息?可靠吗?”
刘储信被林越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怵,说道:“是我在港口的眼线传过来的消息,绝对可靠!当时人很多,不止他一个人看到了。”
林越不敢置信的退了一步,心中过于震惊,以至于半天都没缓过劲来,他还在想着怎么应付这位帝都来的大小姐,结果,她就这么轻易的没了?!
就这么死了?不会吧?
林越还是不敢相信,他瞪了一眼刘储信,“刘储信,我把你当朋友才劝告你一句。这件事事关重大,你一个字都不要外传!否则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听明白了吗?”
刘储信皱眉,对于林越的警告威胁有些不悦,但还是敷衍的点了点头:“我又不傻,这是你们集团的事,与我无关,我何必要自找麻烦?”
“你清楚就好,可别以为有空子钻,自寻死路!”林越凶狠的盯着刘储信,见他目光退让,这才冷哼一声:“林某还有事要处理,烦请刘经理代为告罪,我就不进去了,告辞!”
林越说完,便匆匆离开了会所,他需要更准确的消息,如果那个女人真的上了船,那可就有好戏看了!不仅是南方这一片产业,恐怕整个顾氏集团都要乱了!
这一夜,G市的整片天空都似乎跟着这个消息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第二天清晨,赵楷就亲自将林越交上来的账目送到了景汐的房间,账目或许没有问题,但几年的经营总能看出林越在生意场上的亲疏远近,这些或许也能成为某种突破口。
这些账目涵盖了这几年水月天度假酒店大大小小所有的经营项目,事无巨细全都一股脑塞了过来,大概是故意的,这些账目并没有特意去做归纳,刚刚接手的人若是想要查看,总有些无从下手。
景汐看着这十几大箱的账目资料,冷笑一声,直接推翻了其中一个纸箱,里头的纸张便如同雪崩般滑落满地,“下马威吗?这个林越是在激怒我?不过,这样程度的小把戏,可激怒不了我。”
她随手捡起一叠便靠在沙发边快速看了起来,她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对数字尤为敏感,一页纸的内容不到一分钟就能扫完,一边看一边将看完的纸页按时间和类别分门别类的放置在书桌上,很快纷乱无序的纸页便被规规整整分成了十几沓,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高。
此情此景,若是有不了解景汐的人看到,必定以为景汐早已对这些纸页里的内容烂熟于心,才能略略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该放在哪里。
这归功于那段时间楚鄞对她的魔鬼训练,让她不仅对数字敏感,对数据归纳也有了一套自己的方法。这个时候处理起这样简单的账目分类便分外得心应手。
资料是清晨天将亮未亮的时候送来的,大约五点左右,赵楷送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景汐身边有什么助理秘书团队,还在疑惑景汐打算怎么处理这些账目。
然而,中午他来做汇报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景汐的书房内已经堆满了大大小小的书垛,每个书垛上都贴着说明的标签,时间,地点,合作方,涉及金额等等,脉络有序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