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口,对着郁堇川勉强笑了一下,却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的站在门口。
很明显,越灿对着她胡说八道了,郁堇川根本没找她,她这么忽然过来就好像抓着任何机会靠近他一样。
脚往后收了收的时候,那边的男人才抬头淡淡的看来。
也就只是看了一眼,表情没什么异样,看完就又低头继续处理公务去了。
竹烟微咬牙,还是走了过去,但也只是走过去坐着,没跟郁司城搭话,也不知道跟郁堇川说话他会不会被郁司城骂。
拿出手机,她在找越灿的号码。
之前他来家里给她看病的时候存了的号码,她忘了存的名字是什么。
试了试“越灿”,没找到。
试了试“医生”,还是没找到。
皱了一下眉,记不起来了,只能从上到下的翻遍联系人,终于看到了一个写着“旧人”的,一下子想起来了。
点开后直接给他发短讯,怕一会儿要起飞就必须关手机了,趁这会儿还能用手机。
她也不客气,直接发:“你回你的座位来。”
可以想象越灿是恶意的笑着回了她一条,“本人已关机!”
竹烟看得一咬唇,瞪着屏幕。
正好郁司城再一次朝她看去,从她专心致志的低头翻弄手机开始,他的视线就在她的身上停留过。
那样子,就好像已经迫不及待要飞回澳洲,连航班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就已经跟那边的男友思念至深!
眸子睨着她咬着嘴唇的样子,深眸微微暗了暗。
竹烟正给越灿发着第二条短讯,忽然听到“啪!”的一声。
是男人合上笔记本的声音,可他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只若无其事、淡然自若的将笔记本放在了旁边,看向郁堇川,“安全带系了么?”
郁堇川也是被他刚刚那么大动静弄得忽然看过去的,这会儿忽然被问话,虽然纳闷,还是点了点头。
他纳闷的是,刚刚一上飞机,越叔叔就已经帮他系好了安全带,爸爸看过的,怎么还问?
竹烟的短信发到一半,航班就要求关机了。
她没办法,只好把手机收起来,但是坐在位置上实在不自在,尤其她能一抬头就看到对面的男人。
以至于她长时间的埋头……脖子疼。
郁司城倚在位子上,目光平视,正好可以落在她身上,然后没再移动,就那么看着。
好像要试一试她能低头埋首坚持多长时间一样。
至少半个小时过去,他终于把视线转向向外,但是余光里的女人依旧是那个姿势。
眉峰轻轻皱了一下。
将近两分钟,他才起身朝她走过去。
不出所料,她竟然就吊着脑袋睡着了,看着都颈椎痛的姿势让他眉头紧了紧。
更要命的是,他站在她前面,哪怕她长发有几缕落了下来,却遮挡不了她领口。
脑子里闪过她衣扣崩开的样子,郁司城手指握了握,喉头发紧。
“女士?”
空姐进来,礼貌的叫了睡姿憋屈的竹烟。郁司城也就收了视线。
空姐上前拍了拍竹烟的肩,她才懵懵懂懂的睁开眼抬头。
下一秒就拧了眉。
脖子好像抽了!痛!
痛得她直接五官扭曲,一手曲起扶着脖子一动不敢动。
“您怎么了女士?”见她这样,旁边的人着急了。
竹烟疼得拧眉闭眼,她想说“落枕”了,可是好像又不太合适,想起来她为了躲避对面的眼神就那么吊着脖子睡着才这么受罪,顿时一阵懊恼。
“您先靠回去!”
空姐帮助她往后靠,她就只能一直养着脑袋,正好这样看不到他的脸。
就这么巧,来的时候她因为不舒服而整个航班找医生,这下又因为脖子疼得动不了而找医生。
而且来的都是越灿。
越灿进来的时候纳闷的看着她,好像在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那会儿她还是疼,疼得眼泪都快扭出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当了娘的缘故,心里软了,一点小感动,和一点疼痛都很容易把眼泪给引出来。
但是她仰着脖子靠着,别人看不到。
直到越灿走近了她,才忽的一愣,眉头也瞬间皱了起来,走过去的脚步都变大了,“怎么了?”
坐在对面的男人看到越灿忽然的紧张,也显然发现了不对劲,人已经不自觉的站了起来。
然后看到了她两边侧脸湿哒哒的眼泪,精巧的鼻翼一抽一抽的把声音都忍了下去。
越灿到她旁边的时间,郁司城也几乎一步迈了过去,眉宇阴沉着不易察觉的疼痛,薄唇却抿着。
竹烟听到越灿的声音,睁开眼看到了两张男人的脸。
“嘶!”抽了抽气,她才低低的道:“脖子疼!”
这会儿看着周围人的表情,她也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很没出息,睡一个觉都能把自己睡哭的人有几个?
“脖子疼?”越灿一脸懵逼,“你刚刚干什么了?”
她张了张口,声音却从郁司城那头传来,“睡的。”
睡的?
越灿看了她,大概了解了,在她座位旁边单膝跪下,“扭到没?”
竹烟想摇头的,不敢动,只能说:“没。”
正好,旁边的空姐演示了一下她进来的看到竹烟怎么睡的,越灿看完之后挑眉看了她,“你不会放下躺着睡?”
她根本就没想着自己会睡着好么?
“去帮我弄个热毛巾,谢谢!”越灿对着旁边的空姐。
然后抬手垫到她身后,试着让她坐起来,然后脖子慢慢往后仰,跟她之前睡觉的姿势相反。
虽然动作已经很缓慢了,但是竹烟依旧痛得嗷嗷叫。
“啊啊!慢点!”她闭眼紧蹙眉。
越灿是医生,她这么叫也没觉得有什么。
可他旁边的郁司城却一蹙眉,脑子里尽是不合时宜的场面,偏偏,抹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