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室归于平静。
竹烟累得不想动,抱着被子闭着眼,或者说,她不知道睁开眼,要怎么面对这种情况。
说这只是意外,反正都是成年人,都有需求,做了就做了,谁都不吃亏?
还是说,他身份那么高贵,为了保证他的名声不被败坏,为了这件事没有后续,她该伸手把支票要过来,就此结束?
显然,哪一个都不妥,那就干脆什么都不说。
这一点,他们之间无声达成了默契,谁都不多提。
郁司城从她身体抽身离开后去了浴室,洗了大概五六分钟就出来了,随性的擦着头发,走到床边。
“不洗?”简洁的两个字,是对她说的。
竹烟几乎是像鸵鸟一样装作没听见,抱着被子继续一动不动。
男人放下毛巾,去掀了她的被子,嗓音透着不一样的沙哑醇厚,“去洗。”
竹烟视线都没敢看他,为了避免纠缠,她只好翻身下床,然后径直去了浴室,反手关门,隔绝男人的视线。
郁司城能感觉到她的不自然,也理解她此刻的感受。
他也有,只是男人没女人那么细腻纠结。
发生了也就发生了,没有谁对不起谁,他要思考的,只是怎么离婚,怎么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讨回她对他的狠心。
擦干头发,郁司城看了一眼手机。
有一个未接,来自沈方羽,他没有打算回复,直接删除,然后关机。
竹烟洗得快是,随便冲了一下,因为她太累了,所以出来的时候,郁司城正好放下手机,回首朝她看来。
她几乎是立刻就避开了男人的视线,往床边走的脚步也稍微慢了。
那是一种尴尬,局促,别扭。
陌生之间真不小心发生这种事还能拍拍屁股直接走人,不再相见,不再相干,但是恰恰跟郁司城做不到。
郁司城立在床边,看着她的脚步越来越慢,鸵鸟似的几乎不再挪动,薄唇终于微弄,“一年换无数男人,信誓旦旦说自己缺了男人不行的人,就是这幅样子?”
青涩得还不如个大学生,典型也就嘴上厉害!
竹烟终于是瞪了他一眼。
而男人已然转手拿了他的衣物,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
收拾差不多之后,他什么都没说,转身直接就往门口走。
这样的场景让站在床边的竹烟猛然觉得一阵心酸,没由来的,心口就是很酸,很堵,兴许是太累,毫无预兆,脆弱得眼眶都红了。
才在想,他是什么意思?就因为她发错一个照片,他就可以借着以为她不自重的理由过来便不由分说的要了她,然后呢?
完事后直接抽身离开,这么随随便便,一句话都没有?
这算什么?
没走到床上,还差两步,她只觉得挪不动了,不得不停下来,蹲下身抱住自己。
古旧的九院,空气静谧,昏暗的卧室,她纤瘦的身影抱作一团,一眼,只会让人觉得心疼。
郁司城折回来,一眼看到床边的黑影,胸口便轻轻紧了一下,眉峰随之蹙起。
好几秒,才一步步迈过去。
竹烟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时候忽然抬头,一下子站起来,正好撞进了郁司城怀里。
因为起得太猛,站得不稳,撞了他后为了避开,她又往旁边摇晃。
男人薄唇微抿,伸手去扶了她。可她抬手打掉,“不要碰我。”
疲惫绵软语调虽然不重,可是透着冷淡。
这让郁司城浓眉紧了紧,看着她前后极大的反差,下一秒看到了她睫毛上不明显的闪烁,心口一滞。
忽然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清楚的看到了他额头一双彤红的眼,胸口顿时像缺了一个口子,被冷风趁机灌入,心疼也在无声息的迅速蔓延。
严格说来,他是冒犯了她,只是郁司城没有想到她会一个人隐忍着哭。
“放……开!”她因为哽咽而断续断续伦敦声音。
男人无动于衷,紧紧盯着她的脸,“哪里不舒服,还是弄疼你了?”
越是听他这样的问话,竹烟只觉得心口越发的憋闷,委屈,只咬着唇一遍又一遍的想要拨开他的手,推开他一个人静一静。
可是男人不让如愿,“到底怎么了?”
“你别管了行不行!”她终于没忍住冲着他提高音量,眸底愈发血红,连鼻尖都变红了。
撇开脸要避开他,却被男人握了脸颊,垂眸。
也许想说什么,最后发现无话可说,薄唇因为心疼抿得更紧,他不可能道歉!也觉得没有必要。
无论以前、以后,她都是他的女人,也只能是他的女人,至于他对她是爱还是恨,任何人无权过问,连她也没有权利,这是她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