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眼瞎心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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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巡兵愣了下。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女人,居然还愿意帮雪豹求情?

然而,沈维星整个人冷冰冰的。

不假辞色的脸上,遍布寒霜。

众人都说不清,他眼底的这丝怒气究竟因谁而起。

因此,没人敢再轻易出声。

雪豹也安分端正地坐好,就是狗头高高昂起,一副它绝对没有错的姿态。

“沈维星,我刚刚那么说,是和雪豹开玩笑的。它没有不给我面子……再说,我也没什么面子。”

夏思嘉换上郑重其事的语气说道:“是我违反纪律在先,大半夜跑去后山,还掉坑里了……你要罚就罚我,小狗只是正常执行任务。”

几个男人,默默无声地眨了眨眼睛。

小,小狗?

她明明都被这条力量十足的大猛犬吓得小脸煞白了!

还能一本正经地说,雪豹是小狗?

真不知道该说她胆小还是胆大!

沈维星收起了看向雪豹的眼神,转而问夜巡兵:“这属于特殊情况,是需要登记的吧?”

“……是的,营长!”夜巡兵立正答道。

沈维星点点头,“走吧,那早点登记完了,早点回家休息。”

到了哨岗,夏思嘉主动说明了自己偷偷溜上山的原因。

“因为我明天要跟着沈营长出发去南省,我舍不得这里,就想揣一把山上的土带着,免得到了南边,水土不服……还有就是,我有点馋树上的梨子。”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讪笑说道。

负责记录夜巡情况的哨兵,快速记录下她的话。

哨岗周围肃静一片。

就在这时,众人听见沈维星冷不丁问了一句:“哦,所以你不是想逃跑?”

夏思嘉沁汗的脑门上,差点冒出了一个有形的问号。

“我为什么要逃跑?”

“怕苦怕累,怕日子不好过。”沈维星淡声答道。

夏思嘉突然就被气笑了,带着几分失意说道:“哦,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看来,他心里原本属意的那个人,果真不是她!

玲姐说的信物什么的,或许是外祖父给沈维星和夏思芫指腹为婚吧?

反正肯定和她没关系!

亏得她一片热忱,高高兴兴准备随他南下。

现在想想,敢情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难怪他之前还说什么义结金兰之类的……

都是借口!

他无非是念在外祖父的面子上,接济了她这个无处可去的可怜虫。

但是,又不想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

权衡之下,才想出“义结金兰”这种笨招!

可她夏思嘉怎么可能被夏思芫那个猪脑子给比下去?

沈维星看着是个耳聪目明的……

实际上却是个瞎子!

他看女人的眼光有问题!

夏思嘉越想越不忿。

双肩因为呼吸的加速而明显上下起伏着。

哨岗内外的气氛莫名变得紧张。

大全、小全绷直了身体,一动不动,恨不得变成又聋又哑的木头人。

而沈维星倒是气定神闲。

他等着夏思嘉发脾气。

人在极怒的时候,最容易说出心里话。

他想,如果夏思嘉亲口承认,她不想跟他去南方,他就顺势而为,借着吵架的法子,把她留在这里。

让她既有着军属的资格,不受外边风雨的冲击。

又能免受南方潮热虫害的考验。

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凭他主动申领特殊任务的表现,他怎么都还是能护住她的。

沈维星正思量着,夏思嘉终于发话了。

“沈维星我告诉你,我生平最讨厌别人看不起我!”

“你是不是就认定我做不到?”

“可我偏就不服!”

“你就等着睁大眼睛好好看吧!”

“我一定做得比谁都好!”

说完,她忍着怒气,问哨兵。

“同志!登记完了吗?没事的我先走了!我得早点回去睡觉!早睡早起!”

哨兵快速点头,“……嗯!写完了!你签个字就行!”

夏思嘉刷刷留完名字,掉头就走。

走出去两步才想起,自己这两步走得一瘸一拐的,怕是被沈维星看见了……

哼!

看见就看见吧!

反正他实际关心的只有夏思芫。

她又何必费心装作懂事大度呢!

夏思嘉忍痛回到了103室。

人都已经躺在床上了,心里的怒火却迟迟难消。

她很想痛骂沈维星一顿。

但仔细想想,人家从头到尾都在帮她,也没什么可骂的!

唯一做得不对的地方,就只是他从相亲那时起,就违背了他自己的心意。

看不上她没关系

可他怎么能因为一点旧时的人情恩义,就捎上她这么大一个拖油瓶啊!

外祖父、外祖母他们当年广结善缘,做的好事,救的人命,多如满天繁星!

也没见谁都跟他沈维星似的,傻乎乎的非要追着报……

夏思嘉想着想着,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沈维星拿了装满冰块的临时冰袋回来时,像昨天一样,先喊了她好几遍。

夏思嘉倒是睡得沉。

裹着被子侧躺着,不知天地为何物。

沈维星只得拉了电灯绳,开着灯进了她屋。

夏思嘉还是没醒。

沈维星看向她的脚。

只见右脚脚踝明显发红肿胀,看着都疼。

沈维星的眉头紧紧锁起。

眼神里翻滚着风暴。

他捏着冰袋,小心敷在夏思嘉的脚踝上。

“嘶……疼!”

夏思嘉骤然醒了。

她下意识要缩腿,然而,小腿骨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抓住。

“哎哎哎……你轻点!”

眼看着受制于人,夏思嘉没有再挣扎,她慢慢将右腿伸直,噙着眼泪求饶:“真的很疼。要不你把冰袋给我,我自己敷一敷?”

沈维星没动,只是铁青着脸,说道:

“岭南的苦比这里多一百倍。将来如果不小心被那草里山里的毒虫毒蛇咬伤,也比今天扭到脚要疼一百倍。而且,还可能危及性命。你想清楚了,真的要跟我去?”

夏思嘉攥紧她的小被子,不满地嘀咕道:“你这人怎么这样?看不起人就算了,还动不动就试探我……早知道你这么喜欢夏思芫,相亲那天,我肯定帮着你抢她!”

“谁喜欢夏思芫?”沈维星皱眉反问。

“谁?还有谁?说的不就是你嘛!”夏思嘉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他,“真不知道你长嘴是干嘛用的!”

沈维星啼笑皆非,“是,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我长了嘴的,可以为自己澄清误会——我只说一遍,你记好了,我不喜欢你妹妹夏思芫。”

夏思嘉眉头一挑,“你不用瞒我了!我都知道了!你心里早就定下了夏思芫!”

“信不信由你。反正这件事上,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说完,沈维星的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一副拒绝再纠缠讨论的模样。

虽然不说话了,可他的左手手掌还紧紧钳制着夏思嘉的小腿。

不让她乱动。

捏着冰袋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替她冷敷着扭伤的脚踝。

夏思嘉从他冷飕飕的眉眼间,莫名看出了安抚的味道。

她忽然就没睡前那么生气了。

沈维星这个人。

拧巴归拧巴。

但总的来说,是个好人。

如果他们俩真的不能当夫妻,当兄妹,或者……当兄弟,也挺好的!

“谢谢你啦。”

夏思嘉忽然就像一只被抚顺了毛的小猫似的,心平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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